她根本不認識賀蘭夫人,為什麼那位夫人要調查這種東西?
“把人帶進來吧。”
鄔念青冷然道。
兩個護衛開了門,領著一位朱唇粉麵的少年進入室內。少年麵容俊美,衣衫華貴,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以外,身上什麼異常都沒有。
他看起來比雙溪和月皎體麵得多。
這樣一個身份不凡的少年,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這是鬆晟,崔子越的好友,青柳十仙之一。”
鄔念青解釋道。
聽到鄔念青提及自己,鬆晟抬頭看向頂上的青年,呆滯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恐。
護衛在一旁提醒道:“鬆晟公子,請說吧。”
“我……”
鬆晟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鄔念青:“我的耐心有限。”
少年的身子猛得一顫,迅速彎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再也沒有抬起來。
他匍匐在地上,語速很快,生怕說慢了就會遭到什麼懲罰:“我爹去世了,家裡那些庶子們不安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答應了賀蘭夫人的要求。”
“我想,子越本來就不喜歡他的未婚妻,我這麼做不算害他,於是更加心安理得。”
“我按照賀蘭夫人說的,將關於遊魚娘子的消息透露給子越,並把子越帶到暗香樓,在他的酒裡下了藥。”
“在原本的計劃中,子越會和歌女春風一度,床邊的錄影石會把這些都記錄下來。賀蘭夫人讓我拿走這個錄影石,並儘快送到遊魚娘子手中。”
“這樣一來,遊魚娘子與子越就會相互厭惡,到時候兩個人都不願成婚,這件婚事就可以做罷了。”
鬆晟說完話,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緊緊扯住了裴遊魚的裙擺,喘著粗氣,雙目赤紅。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彆的真的不知道了!您就饒我一命吧……您放心,我一句話都不會往外說的,我可以發誓……”
“啊——”
靈力凝成的長劍穿進他的胸口,在他胸間門攪了攪,像開椰子似的開出拳頭大的血口子。碎肉與血水落到地麵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鬆晟還沒有死,仰麵躺在地上,瘋狂扭動著身體向著裴遊魚爬去,麵容猙獰,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哀求聲。
攪動心口的長劍停下了。
少年驚喜地瞪大了眼。
下一秒,長劍迅速從心口滑到腹部。
裴遊魚倏地閉上眼。
一滴血濺在了眼皮上。
白皙的皮膚向兩旁攤開,露出裡頭顫動著的臟器。
開膛破肚。
最終,那個俊俏少年緩緩闔上眼。
抓著裴遊魚裙擺的那雙手——
鬆開了。
鄔念青彎腰,用靈力將鬆晟的屍體扔到一旁,然後拾起裴遊魚的裙擺,在鬆晟觸碰過的地方施了一個清潔咒。
做完這一切,他抬頭,看見少女蒼白的麵色。
“在害怕嗎?”
裴遊魚回過神,緩緩搖了搖頭。
鄔念青點了點頭,指向跪坐在地上的雙溪與月皎,道:
“既然不害怕,就親自處理掉她們吧。”
“以後離了不知峰到了崔家,這種事情還多著呢。你現在不學著處理,以後也要被迫學著處理。”
他看著裴遊魚的麵龐,唇邊的笑意擴大:
“阿魚,你怎麼不動,是害怕了嗎?害怕了就直說,我可以替你動手。”
“隻要你一直聽話的話,現在可以以後也可以,我會一直站在你背後。”
“我……”
裴遊魚的聲音被皮肉崩裂的響聲阻斷。
雙溪在她麵前……
裂成了兩瓣。
鄔念青收回靈力,目光落在月皎身上,柔聲道:“你來還是我來?”
月皎絕望地看向裴遊魚。
裴遊魚垂眼,思考了半晌,道:
“師尊的手段過於簡單了。”
“讓人吃到教訓的方法有很多。”
“抹去她關於鄔家與茫茫宗的記憶,保留她在修真界的其他記憶、保留她的修為,然後把她流放到小界,讓她修為不能再進一步,隻能像凡人一樣老去,看著自己的美貌、健康、智慧逐漸消失……”
“我想,這對她而言,會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懲罰。”
“您說是嗎?”
她微笑道。
鄔念青看了他她許久,忽然笑了笑,指腹抹去她眼上的血跡。
“就按你說的做吧。”
月皎怔怔地抬頭,緊繃的背脊忽然鬆了下來,劫後餘生的狂喜湧上心頭,她正想說些什麼,卻被護衛拉走了。
裴遊魚生怕鄔念青反悔,拉了拉他的袖子,道:
“既然處理完了,就帶我去金鱗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