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麵容嚴肅地拍了拍驚堂木,沉聲道:“肅靜!讓她把話說完。”
江挽雲這才繼續把事兒的來龍去脈又理了一遍。
縣太爺道:“呂明呂山,你等可知罪?”
呂山便是下藥的人,他已經放棄掙紮了,跪趴在地上,“大人,草民知罪,求大人饒命!”
呂明一言不發,呂明妻子哐哐磕頭,“大人!我們真的冤枉啊!都是他!都是他一個人乾的與我們無關啊!”
呂山一聽,想讓自己一個人背黑鍋,他可不乾,立馬叫道:“明明是你們讓我乾的!是你們說了每辦成一次分我一兩銀子!不止這次,前麵幾次的事兒我也可以一五一十說給大人聽!”
說罷他劈裡啪啦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前麵幾個店出的怪事兒都是呂明夫婦指使他乾的。
他越說群眾越嘩然,這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若這是在大街上,呂明讓人早就被爛菜葉子臭雞蛋淹沒了。
捕頭還呈上了在呂明家找到的藥粉等證據,以及店鋪後門那聲稱已經不見了的鑰匙。
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既然案情明了,接下來就是判決了,當朝的律法對秀才是很優待的,若雙方都是平民,那呂明等人早就直接被丟進大牢了,不賠得個傾家蕩產再吃一年半載的牢飯是不行了。
但陸予風是秀才,縣太爺又賞識他,便問他和江挽雲,願意公了還是私了。
公了就是縣太爺根據律法判決,私了就是在公了的基礎上,陸予風和江挽雲可以提出一些要求來交換。
這事兒往小了說就是利用不正當手段打壓彆人家的生意,往大了說就是惡意投毒謀財害命。
陸予風讓江挽雲決定,他沒有意見。
江挽雲早就想好了,問縣太爺,“大人,若是按照律法,他們三人該如何判決?”
“每人二十大板,打入大牢一年,再給每家十兩銀子作為賠償。”
主要是他們是多次犯事兒,實在太惡劣了,必須從重處罰,以儆效尤。
三人一聽,簡直要暈過去了。
二十大板,那不得屁股開花半年不能下床嗎?每家十兩銀子,那不得把家底賠個精光?
“大人!大人饒命啊!”
見求縣太爺沒用,呂明媳婦又撲過來求江挽雲,“妹子,妹子你行行好,求求你網開一麵放過我們家吧,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了!”
她哐哐磕頭,絲毫沒有方才在門口打人的氣焰。
江挽雲趁機道:“也不是不行,隻是你要答應我提的要求。”
呂明媳婦連忙道:“你說!我都答應!”
江挽雲道:“把鋪子十兩銀子賣給我,你們就可以不用挨板子或者不用蹲大牢,自己選一個吧。”
這個地段的鋪子可遇不可求,正經掛牙行賣,至少要賣一百兩左右了,就算在鎮上,一個小鋪子都能賣二三十兩。
呂明和呂明媳婦都神色一僵,有些舍不得,呂山叫道:“快答應啊!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挨板子!你們不是還有一個鋪子嗎?也賣給她!讓她饒了我們吧!”
呂明簡直想把自己這個豬侄子打一頓,低吼道:“你閉嘴!”
若不是這人辦事不力,他們的計劃怎麼會暴露?
呂山不服道:“還不是賴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拉我下水,我怎麼會來這兒!你們要賠我錢才對!”
“我呸!”呂明媳婦唾了一口,“你收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們拖你下水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了,縣太爺及時出聲道:“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呂明和呂明媳婦小聲嘀咕了幾句,最後決定答應江挽雲的要求,免去一年牢獄之災,隻挨二十大板。
雖然他們還有一間鋪子,但是萬萬不能再賣出去了,那他們就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江老爺和陸予風走出縣衙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慘叫聲,外麵圍觀的群眾也紛紛散了。
江挽雲心情很好,她終於擁有自己的第一間鋪子了。
本來呂明該賠她十兩的,與買鋪子的十兩抵扣,相當於她白得了一個鋪子。
楊槐已經在縣衙外麵等著了,兩人上了馬車,江挽雲察覺到陸予風神色有些不對。
“你為何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江挽雲打量著他,“你覺得我是趁人之危得了彆人的鋪子嗎?”
陸予風聞言顧不得冤枉,連忙解釋,“我是覺得……你很厲害。”
而他實在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