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看到她屍體時,赫連策也是不信的,直至親眼看著她下葬,他本想將她遷入皇陵,可顧念崀天會不願,便也隻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卻不想他們竟如此欺瞞自己!
她居然還活著!
“屬下不可能會聽錯,如此推斷,很有可能楚小姐尚在人世,而且婧嬪娘娘知曉其下落,所以婧嬪娘娘才會與李將軍與楚大人聯係,就是不知……楚小姐如今在何處。”黑衣人猶豫不定的道。
書房裡異常寂靜,男人閉著眼薄唇緊緊抿著,隻是呼吸難得有了清晰的起伏,半響,才沉聲道:“滾。”
話落,黑衣人連忙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禦書房,倒是王德全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明顯感覺到屋裡氣氛不對,也是連句話也不敢多說。
“明晚將李將軍請來,朕要與他共飲一杯。”
“是。”王德全大氣也不敢喘。
長樂宮。
香爐鼎上冒著絲絲白煙,雅致素淨的內殿中響起著縷縷琴聲,舒緩動人,聞著心靜。
一個綠衣宮女端著一杯熱茶躬身來到撫琴女子身側,恭聲道:“夜已深,娘娘不如早些休息。”
琴聲戛然而止,女子眼角一瞥,聲音清淡,“你也覺得我彈的不如她?”
“奴婢不敢!”宮女連忙慌張的跪倒在地,身子開始發顫。
接過茶盞,女子輕輕撫了下茶蓋,眼眸微垂,“我琴藝的確不如她,隻是可惜,人死了。”
“那等妖女慣會迷惑男子心智,老天爺收走了她是上天有眼,娘娘做的是好事。”宮女認真道。
佟貴妃瞧了她眼,“起來吧。”
話落,宮女似鬆了口氣,緊接著耳邊驟然響起一道微冷的女聲,“你記住,楚湫是自己不慎落水,日後本宮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其他言論。”
霎那間,宮女又猛地低下頭,聲音似在發顫,“奴婢該死!”
抿了口熱茶,女子秀麗溫婉的麵上閃過一絲淡然,“聽聞皇上將長虹賜給了婧嬪。”
宮女低著頭不敢說話。
“事情辦的如何。”
說到這,宮女不由左右環視一圈,這才上前一步湊近道:“娘娘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在窗前抹了醉仙露,那婧嬪日日都喜歡在窗前看書,醉仙露無色無味,娘娘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得來的,用在那人身上也算是抬舉了她,隻要再過個七八日,到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輕撫著琴弦,佟貴妃眼簾微抬,“莫要讓人察覺。”
“這個娘娘自然放心,就算真到了那時候,還有承乾宮的頂著,畢竟是那邊動的手。”宮女笑了一聲。
夜依舊寂靜無聲,黑暗籠罩四處,隻剩不斷被風吹動的枝葉……
楚湫不知道自己那日與李齊的對話有沒有被人聽了去,不過按照此時赫連策對她的態度來看,對方應該是還沒有察覺她的身份。
也不敢再有什麼異動,甚至連書也不敢看了,她忘了一件事,不管前朝後宮都是赫連策的,他若想監視自己,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發現。
靜靜的坐在軟榻前繡著荷包,透過窗口,看著外麵熙熙攘攘人不知在外忙著什麼,楚湫不禁對外喊了一聲。
“主子有何吩咐?”花憐立馬走了進去。
總覺得胸口有些悶,楚湫不由從旁拿了顆青梅放在嘴中,“你們在忙什麼?”
說到這,花憐立馬回道:“後日便是中秋,這些都是內務府發放下來的節禮,奴婢聽聞皇上還要在後日宮宴上替鎮國大將軍他們踐行,那吐蕃蠻人如此囂張,這次定要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才行。”
鎮國將軍也算是難得的為國為民的忠臣,楚湫記得對方與她爹爹還是故交好友,此次哥哥同行,想必也會受到不少照拂。
“隻是主子……您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這兩日胃口也變少了,是不是桃兒走了,奴婢伺候的不得當?”花憐滿臉憂心的看著她那張精神氣不太好的麵容。
後者抬手摸了下額心,繼而微微搖頭,唇角微微勾起,“許是入秋,這幾日受了寒,你去幫我叫個禦醫來就好。”
如果是普通受寒楚湫自然不會請太醫,可在宮中,還是事事謹慎些為好。
“主子,長壽宮來人了,太後娘娘傳您覲見。”這時一個宮女忽然在門外出聲道。
楚湫眉間一皺,慢慢放下手中的針線,該來的始終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