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並無他意, 秋妃娘娘如此大義微臣們也是敬佩不已, 隻是希望皇上能夠秉公執法,按照我朝律例, 顏之冠早以犯下誅九族的大罪,除開秋妃娘娘外, 族內一乾人等理應按律處置,以儆效尤!”
楚湫手心一緊,下意識去看旁邊的男人,後者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知道赫連策一向不愛徇私, 按照律法的確該抄家滅族, 她娘也在其中,可是她絕不能讓她娘真的被殃及。
“此事等張丞相整理好罪證再說不遲。”男人語氣幽幽,“劉大人似乎很喜歡教朕如何做事。”
“微臣不敢!”
“你何止是不敢。”赫連策語氣一厲,“既然劉大人如此希望朕秉公執法,那劉尚書一案已然證據確鑿,攔下邊關急報, 與同黨中飽私囊害我軍將士潰不成軍,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
話落, 這劉坤不禁臉色一變, 倒時這時一旁的張丞相忽然走了出來, “回皇上, 按照我朝律法, 理應革去官職,削去爵位,查抄府邸,終身□□。”
“皇上……”太後也跟著臉色一變。
“那便如丞相所言,誰若再敢多言,罪加一等。”
劉坤粗眉一皺,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就算他這個弟弟有不對,好歹也是皇上的舅舅,怎可如此涼薄。
眾人也都不敢再出聲,這皇上的舅舅都出事了,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唉,日後還是得夾緊尾巴做人。
宴會還在繼續,隻是氣氛有些怪異,太後臉色不怎麼好,一言不發就離席了,顯然是對赫連策的做法不滿。
楚湫也有些擔心她娘,雖然赫連策麵上極其寵愛她,可在處置她爹的時候絲毫不手軟,可見她對自己的寵愛都是片麵的,或者說,在他心裡,還是江山社稷最為要緊,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替身。
“皇上,臣妾身體有些不適,想去側殿歇息一下。”她忽然低著頭,神情憂鬱。
好歹是自己的爹出事,怎麼也得做做樣子。
淡淡的掃了她眼,男人一臉晦澀不明,“去吧。”
話落,楚湫才一臉隱忍的離了大殿,後麵的紫意也是唉聲歎氣的勸道:“娘娘您不必擔心,皇上如此寵愛您,說不定……說不定還能對老爺網開一麵呢?”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她若有所思的走在宮道上。
“可是……”紫意有些擔憂,可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今夜的皇宮無疑是熱鬨的,宮道上不時走過巡邏的禦林軍,楚湫一人走在月色朦朧的宮道上,看著兩旁的花花草草,她無比渴望能出宮見她娘一麵,可是如今卻連哥哥都不能見。
不過朝中那麼多人都盯著自己,想救自己這具身體的娘的確有些麻煩,當初她救不了自己爹,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具身體的娘給死了,如果沒有這具身體,自己根本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喵……”
不知從哪傳來了聲貓叫,楚湫嚇得渾身一僵,上次的事曆曆在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也不敢再往前,作勢就要往回走。
直到旁邊的草叢裡忽然發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看到他,楚湫立馬左右環視一圈,隨即衝他搖搖頭。
“三小姐放心,周圍沒有人。”李齊壓低聲音道。
本以為後麵有人跟著,可聽到李齊的話,楚湫還是趕緊與他一起躲入假山後,上下掃量他眼,眉頭緊蹙,“你怎如此大膽。”
今日皇宮守衛森嚴,要是被人發現,不說宮妃不能與外男私會,到時赫連策也會懷疑她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勾結。
朦朧月色下,周圍皆是花團錦簇的奇花異草,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畫,青絲高挽,帶著抹淡淡的清香,讓李齊立馬低下頭,支支吾吾起來,“屬下……隻是找到了一些關於老丞相的消息,所以……”
“你說什麼!”她神情一變。
左顧右盼一眼,李齊這才壓低聲音,一臉凝重的道:“屬下發現老丞相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其中可能與劉家有關,不過屬下不敢細查,而且那劉坤好似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女子手心一緊,眼中開始彌漫著一抹紅潤,半響,才低聲道:“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我會找機會與你聯係,另外,我爹的事你不要再查了,替我看著佟家,若有什麼齷齪,定要仔細放大。”
“屬下明白,隻是,那個皇上……”
“娘娘!”
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宮女的呼喚聲,楚湫也不敢多逗留,拍拍他肩,便小心提著裙擺從假山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