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不清, 底下的人隻看到皇上抱著秋妃, 一時間又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這個時候那小賤人居然還在勾引皇上, 成何體統。
“本宮身子不適,先行一步。”雲妃輕輕拂袖, 神情格外難看。
那邊的德妃不由出聲道:“這皇上還未點完燈,雲妃妹妹就此離開怕是不合規矩吧?”
說到這,雲妃那雙桃花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嘲諷,語氣譏諷, “規矩?皇上為了秋妃這些日子都壞了多少規矩?”
晚風微涼, 德妃隻是攏了攏披風, 輕聲一笑,“雲妃妹妹與秋妃比什麼,你是世家出身,難道也要學秋妃一般?”
“本宮……”
雲妃一噎,最終還是咬咬牙不在言語,隻是臉色格外難看, 就算再氣,她也不能與那破落戶一般沒規沒矩,她有世家的顏麵要守護。
楚湫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小臉漲紅一片, 眼中甚至盈滿了淚珠, 雖說就算對於侍寢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真到這一刻, 她隻覺得無比羞怒,這輩子也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過。
感受到懷裡的人在微微發顫,男人還是緩緩將其鬆開,指腹來回摩挲著那嫣紅的唇瓣,雙眸深不見底,聲音暗沉,“哭什麼,就這般不願?”
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微紅的耳廓邊,楚湫微微搖頭,一滴淚珠沿著白皙的臉頰滑落,“臣妾……隻是有些怕。”
從未見過她的淚,晶瑩的像一塊琉璃,倒印出他的欲望,與她的純粹。
赫連策從未妥協過,此刻隻能扭過頭不去看她那副委屈的模樣,語氣低沉,“朕不會吃人。”
楚湫覺得自己特彆丟人,就算侍寢又如何,可想是一回事,身體本能反應又是一回事。
看著他在那裡點燈,也隻能在一旁淨手後,拿起狼毫在燈上寫下一行字,大多是關於祈求風調雨順,她用的是左手。
當幽幽火光在燈罩裡閃爍不定,精美的花燈慢慢飄向夜空上頭,與天邊那輪明月相輔相成,漸漸隻剩下了一個黑點,模糊不清。
赫連策沒有逗留,直接下了觀月台,楚湫也緊跟著走了下去,不過他卻一句話也未給她,好似是生氣了,徑直在眾人的恭送中離去。
都是人精,其他人又怎麼會看不出皇上惱了秋妃定是這小賤人沒見過世麵,行為粗俗,惹怒了皇上。
“顏大人也怪可憐的,特彆是有秋妃妹妹這個識大體的女兒,此等大義滅親之舉可不是人人都做的出的,本宮也是敬佩不已。”
雲妃幽幽的瞥了她眼,便扶著宮女徑直離去,其他人可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諷刺這位秋妃,畢竟沐昭儀和玉嬪的下場可都曆曆在目。
楚湫沒有理會她的諷刺,直接回了昭仁宮,想想還是做個無人問津的貴人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需去討好什麼人,不像如今處處受製,連見哥哥一麵都不行。
見主子不甚在意,紫意她們卻是急的團團轉,皇上這下明顯是惱了主子,不然也不會連句話也沒有,該不會是因為顏大人之事吧?
底下的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誰曾想第二日王公公居然來了,還讓主子去一趟乾清宮,所有人都驚的回不過神,難道皇上沒有生氣嗎?
楚湫剛從花憐房裡出來,對方當初的確被打的隻剩半口氣,她幾乎用了所有上好的藥材才將人細細調養著,等從房裡出來時,隻看到王德全守在院外與紫意她們聊著什麼。
“奴才見過秋妃娘娘。”
看到來人,王德全忙不迭湊了過來,“皇上召見,還請娘娘隨奴才走一趟。”
紫意她們又開始聯想到了其他事,該不會是因為顏大人的事,皇上要遷怒於主子吧?
楚湫也愣了下,難道她們皇上不是在生氣嗎?
入了秋,天氣也跟著轉涼,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來來往往好不熱鬨,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一輛偌大的黑木馬車慢慢行駛在街頭,上頭掛著的霖親王府木牌讓路人們避之不及,紛紛讓道。
車裡的女子隻著了一襲簡單的碧色束腰長裙,青絲高挽,俏麗出塵的小臉上似隱忍著一抹笑意,隨著馬車不斷行駛,外麵掛著的那塊木牌也不斷搖晃著,她抿著唇忍不住悄悄瞄了眼後麵正在看書的男子,幾番欲言又止。
京城人多,通常街道上都是擁擠不堪,一般達官顯貴出行都需要侍衛開路,不過掛了個親王府的令牌卻可省不少事,若是被霖親王知道他們皇上冒用他名不知會如何。
“皇上……不生氣了?”
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那個一襲常服的男子,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帶她出宮,昨日明顯還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