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馮麗珍身上的傷口剛剛好了一些,娟姨又來了。
娟姨和昨天一樣,化著很濃的妝,身上帶著很重的脂粉味。
桃紅色的繡帕掩了掩了鼻息,娟姨笑著問:“今兒個還是要照例問你一句,想明白了嗎?”
嘴裡的毛巾被打手拿了下來。
馮麗珍虛弱的央求道:“娟姨,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看來還是沒想明白。”
娟姨看了打手一眼,三個人猥瑣的一笑,開始扒馮麗珍的衣服。
這就是這樓裡姑娘要過的第二關。
第一關隻是痛,是身體上的折磨。
第二關就是身心雙重羞辱,目的就是剮乾淨所有的自尊。
房門大大的開著,打手每脫一件衣服,手就不乾不淨的在馮麗珍細膩的皮膚上揩油。
即便是脫乾淨了,三個打手手上的動作也不會停。
馮麗珍瘋狂的哭著,身體扭動著想要逃脫這樣可怕的處境。
她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那些打手都是三教九流的下三濫,長得醜不說,還惡心。
她胃裡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來。
昨天夜裡,她想尿尿,憋了半天,想叫人,嘴被堵著也開不了口,更沒人管她,最後沒憋住,直接尿了出來,然後褲子濕噠噠了一夜才風乾。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一個成年人,尿褲子。
光是這一點她就已經想死了。
現在還要被這些肮臟的男人羞辱。
衣服脫光了,打手搬來一個可移動的柱子,將馮麗珍綁在了上麵,放到院子裡。
青天白日,就這麼赤條條的被放到了院子裡。
院子外麵就是小販叫賣和行人談天的聲音。
跟被扒光了扔大街上有什麼區彆?
馮麗珍受不了了。
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
“你殺了我吧!”
馮麗珍精神崩潰的大喊,“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她頭發散亂,腦袋拚命的搖晃,跟一個瘋子似的。
娟姨嗬嗬一笑,“這才第二關就想死啦?哪兒那麼容易。”
娟姨抬起手,一盆鹽水往馮麗珍身上潑了上去。
高濃度的鹽水,加上昨日鞭打的傷口,慘烈的叫聲讓一牆之隔的人們都心生恐懼。
莫不是有女鬼?
娟姨扔了把小刀給打手,“這刀啊,很薄,在你身上劃出再多的口子也很容易恢複。”
……
林諾聽到996的遠程直播,默了。
說好的真愛呢?
說好的緣分呢?
馮麗珍和秦淩梟難道不應該千裡姻緣一線牽嗎?
男女主難道不應該相隔萬裡都能一眼萬年嗎?
剛聽到996說馮麗珍被妓館的人抓了,關了起來,還被打了的時候,她還沒放在心上。
想著,就該讓馮麗珍把秦淩梟害過的那些人的事都經曆一遍,看她還能不能愛上秦淩梟。
這會兒到這一步了。
估計明兒個馮麗珍再不鬆口,那娟姨就該上正餐了,先上一個男人,後上兩個,然後是三個,五個,十個。
討厭馮麗珍歸討厭,讓她眼睜睜看著馮麗珍被輪,被羞辱,心裡這道坎還是過不去。
林諾長長的歎了口氣,把林複拉了過來,讓他先頂一段時間的坐診,然後去了警察局找江海明。
江海明好歹是個警察,還是原身哥哥的總角之交,不會坐視不管。
江海明聽完林諾的話,當即怒了。
媽的。
林耀前腳剛被秦淩梟害死。
後腳自己的未婚妻就被抓進了秦淩梟的妓館,逼著接客。
簡直欺人太甚!
江海明對林諾說道:“阿妹,你放心,今天就是豁出命了,我也把人給你帶回來!”
林諾:“……”
那倒也不用到拚命的地步。
妓館背景再深,警察去要人,還是不敢硬碰硬的。
就算真硬碰硬。
相對於江海明的命和馮麗珍的命比起來,她還是更希望江海明活著。
林諾想了想還是說道:“海明,如果妓館當真不放人,我們再想辦法,你自己的安全重要。”
“不放人?他敢!秦淩梟還真以為自己在b城立國了?”
江海明將槍上好膛,問道:“誰跟我去?”
王羅,趙剛,張將連聲說道:“隊長,我們跟你去!”
“好,帶上家夥什,走。”
江海明帶著三個人,腰間彆上槍,氣勢洶洶的走出了警察局,上了警車。
林諾有點不放心,跟了上去。
……
鳳仙樓。
江海明帶隊直接砸門。
裡麵剛傳來‘來了來了’的聲音,江海明一腳將門踹開。
娟姨看到四個人都穿著警察的製服,心裡有火也不敢發作,笑道:“幾位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江海明目光銳利,“少廢話,你們前天晚上是不是抓了一個女人。”
“這話說的。”
娟姨也不怯場,“咱們這鳳仙樓,每天迎來送往的除了客人,就是那賣兒賣女的人,有人賣,咱們就買,前天晚上是有幾個姑娘被賣進了鳳仙樓,這哪兒就成了抓了?”
娟姨說話歸說話,目光還一個勁兒的往林諾那兒瞟。
喲。
這姑娘身段可真好。
臉也白淨。
瓜子臉柳葉眉。
氣質也透著股與眾不同。
有當頭牌的潛質。
這頭牌啊,長得不用最漂亮,但一定得有那個勁兒。
男人最喜歡的,求而不得的勁兒。
林諾碰了碰張將,伸手拿過他手裡的槍,似笑非笑的看著娟姨。
那槍啊,在她手裡都玩出花了。
張將瞪大了眼睛,黑色的槍在白皙纖細的手指上轉著,黑與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將不由得在心裡感歎,果然手術刀玩的溜的人,這槍也玩的溜。
娟姨衝著林諾笑了笑。
這年頭會玩槍的女人那可是少之又少。
男人是更喜歡了。
但也更不好惹了。
她心下暫時收了想將林諾拉下水的念頭。
江海明沒注意到兩個人的交鋒,隻說道:“馮麗娟呢?把馮麗娟交出來。”
娟姨嗬嗬一笑,“咱這啊,小花小貓小狗都有,沒聽說過有叫馮麗娟的。”
“你媽的。”
江海明直接將槍頂在了娟姨的腦門上,“你再說一句。”
“這位官爺,這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給你變不出來啊。”
這鳳仙樓迎來送往的恩客,十之二三是達官顯貴,十之五六是富商名人,剩下的才是有點小錢的平頭老百姓。
而娟姨能執掌一樓,手裡的關係網也深著呢。
今兒個若真是把娟姨給斃了,明兒個警察署他和署長丟了官職不說,說不定還得死於非命。
這才是娟姨現在能穩如泰山的原因。
“好。”
江海明一把推開娟姨,“那今天我就搜。”
“搜。”
江海明一聲命令,王羅,趙剛,張將三個人推開打手,衝了進去。
林諾拉著張將直接去後院。
等他們兩到的時候,後院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林諾問996:“人呢?”
如果人被轉移了,996肯定會通知她。
沒通知,人就一定還在樓裡。
996上線說道:“宿主,調訓室牆壁裡麵,有個密室。”
張將搜索了半天,對林諾說道:“林醫生,沒人。”
“我們去屋子裡再搜搜。”
林諾帶著張將進去,假裝轉著圈看。
這時江海明他們也搜了過來。
娟姨跟在他們身後,“看吧,爺,我說了,這裡沒有你們要的人。”
江海明狠皺著眉頭,他壓低聲音問林諾:“阿妹,你確定在鳳仙樓?”
林諾點頭,敲了敲牆,指著它看向娟姨,“是你自己開,還是我砸?”
娟姨表情一閃而過的僵了一下,隨即笑道:“不過一堵牆,砸它乾什麼?”
“那就砸吧。”
林諾抬頭,眸光堅定的看著江海明,“你信我嗎?”
江海明看了看林諾,又看了看牆。
這可是他家阿妹。
林耀的親妹妹。
他看著長大的。
江海明沉聲命令道:“趙剛,砸!”
趙剛衝出去,到後廚拿了砍柴的斧頭就過來。
娟姨惱了,給了打手一個眼神。
七個打手擋在牆前麵。
娟姨冷冷的說:“江警官,鳳仙樓是秦爺的地盤,你當真要和秦爺作對?”
“唔唔唔。”
一牆之隔的馮麗珍將屋子裡的所有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被綁在柱子上,嘴被堵著,根本發不出聲音,也無法求救。
這才兩天。
短短的兩天。
她受儘毒打和羞辱。
她已經恨不得立刻去死了。
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
有了被救出去的希望。
她就聽見秦爺二字。
當初她見到阿耀屍體,質問江海明的時候,江海明說秦淩梟手眼通天,惹不得。
如今,難道她要和阿耀一樣被放棄了嗎?
不不不。
不行。
馮麗珍拚命的掙紮。
這裡好可怕。
太可怕了。
沒有一個人把她當人,打手們把她當可供玩樂的貨物。
娟姨把她當能賺錢的工具。
鞭子,蠟1油,鹽水,刀割。
馮麗珍眼淚洶湧的流著。
阿妹,救救我。
阿妹。
她在心裡大喊。
娟姨想得很好,秦爺的威名,這b城裡誰敢不給麵子。
但江海明如今就是不給。
江海明槍口貼在娟姨的腦袋上,“我告訴你,馮麗珍是我好兄弟的未婚妻,我兄弟他就算死了,他的未婚妻也決不允許任何人玷汙。”
江海明手指慢慢的按壓板機,“讓你的人滾,否則我現在就開槍斃了你,你的秦爺就算再厲害,那也得你死了再來找老子算賬。”
娟姨鐵青著一張臉不說話。
林諾手放在江海明手裡的槍上,“海明,這是我們林家的事,我不想連累你。”
聞言,馮麗珍瘋了。
阿妹怎麼可以這麼說?
她怎麼能這麼說?
她是她嫂子啊!
她怎麼能放棄!
唔唔唔。
馮麗珍拚命的掙紮,粗糙的繩子摩擦著傷口,血肉模糊。
“阿妹!”
江海明堅定的說道:“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林家的事,不能拖累你。”
林諾舉起槍,“所以,我來。”
砰。
槍聲與林諾的尾音同時落下。
牆內牆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子彈準確無誤的貫穿娟姨的耳垂。
巨大的槍聲讓娟姨腦子裡一陣巨大的耳鳴。
她身子一晃,虛軟的向後倒去。
一個打手扶住她,“娟姨?”
娟姨搖搖頭,臉霎時就白了。
她驚懼的看著林諾,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女子敢對著她開槍。
其他打手回過神,衝了過來。
江海明帶人舉起槍瞄準這些凶神惡煞的人,“誰也不準動!誰敢動,我就斃了誰。”
林諾手一偏,準確的對準了娟姨的眉心,“娟姨,我的槍法不太好,讓你受罪了,這一次我瞄準了。”
林諾冷聲問道:“這密室,你開還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