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劃花他的臉’,林星輝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這麼花容月貌,可不能被毀掉。
不過……
林星輝點開視頻。
安旭陽買房了?
是給他買的?
林星輝忍不住甜蜜的笑了。
他急匆匆的回到安旭陽的房子等他。
甚至還親自下廚煎了牛排。
雖然有點糊了,但是這可是他親手做的愛心牛排。
林星輝去拿紅酒,可惜已經全部喝完了。
安旭陽沒錢補新貨。
林星輝隻能拿了兩罐啤酒放在桌子上。
晚上八點過,安旭陽終於回來了。
林星輝開心的跳進安旭陽懷裡,“老公。”
安旭陽算計了林星輝,有些心虛,錯開林星輝耀眼的眼睛,“怎麼今天這麼熱情?”
“因為老公對我好啊。”
林星輝雙腿夾著安旭陽的腰,對著他的猛親,“老公,快吃飯,我給你做了牛排。”
“好。”
安旭陽抱著林星輝在餐桌前坐下。
牛排焦了也冷了。
但是是他的星星做的,那不管什麼味道都是愛的味道。
吃完飯喝了酒,安旭陽去洗盤子。
林星輝撐著下巴看著安旭陽,上半身左右風情搖曳,“老公,你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說什麼?”
“說事情都解決了啊。”
在林星輝看來,安旭陽都有錢買他們未來愛的小巢了,那那兩百萬也肯定沒問題了。
安旭陽洗盤子的手一僵,尷尬的笑著,“星星,我們徹底公開吧。”
林星輝滿腹甜蜜頓時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兩百萬要是實在湊不出來,就算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隻要我們扛過去……”
“老公,兩百萬為什麼會湊不出來?”
林星輝質問道:“你不是都有錢買房嗎?”
安旭陽錯愕回頭,“你怎麼知道我買房了?”
“偶然知道的。”
安旭陽目光漸漸暗淡了下來,“你知道也好。買房錢是我爸媽的。星星,我沒有錢。”
“那把房子抵押出一筆錢,我寫欠條,以後還你。”
你還的起嗎?
安旭陽差點脫口而出,但他還是憋住了。
安旭陽說道:“我和你姐姐約會,已經把錢花了,還有八十萬的彩禮……”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陪你打官司,找我姐要回來,不是有前例嗎?”
“我爸媽不會讓我去打官司的。”
安旭陽無奈的扶額,“因為丟人。”
已經丟了那麼大的人了,打官司又會引來一大波的熱度。
他爸媽老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睡覺也淺。
有了熱度,那些人又會不分白天黑夜的來鬨,他們受不了。
他也受不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現在的意思是寧肯拿錢去買房子,也不想幫我?”
林星輝失望的看著安旭陽,那雙小鹿眼紅了又紅,看著可憐極了。
“我不是不想幫你,我是想和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你不是,你就是舍不得錢,你寧肯看著我死,你也不幫我。我都說借了,又不是不還你。”
林星輝趴在桌子上幽幽的哭,“我以為你是我老公,你愛我的。結果現在連你也不幫我了,那我還剩下什麼?我為了愛你,現在有家不能回,我為了和你在一起,現在被韓家逼到了絕境,結果你現在說不要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旭陽看到林星輝哭得那麼傷心,心臟也很痛。
“可是……星星,韓汐懷的是你的孩子,是你和他的孩子,他本來就和我無關。”
林星輝抬起頭,淚水掛在臉上,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無情的男人,“你說和你無關?當初是你說你想讓我們兩個一起結婚生了孩子,留下根,以離異的身份一直在一起,我才去求韓汐的。”
“但是歸根到底是你說想要和我有一個共同血緣的孩子,讓我去和你姐相親不是嗎?”
“安旭陽!你太沒良心了!”
林星輝生氣了,傷心了,難受了。
他哭著說:“你現在就是把一切都往我頭上推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旭陽走過來,想抱一抱林星輝,林星輝一把推開他,奪門而出。
外麵的世界,車水馬龍。
霓虹燈絢爛奪目。
繁華的都市高樓林立。
讓每一個路過這裡的外鄉人都忍不住感歎一句:啊,真有錢啊。
林星輝沿著馬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漫無目的。
沒有方向。
以前他很喜歡這樣的夜晚,能玩個徹夜不休。
可是現在他突然開始憎恨起這個世界。
為什麼要歧視他們?
他們不過是愛上了一個同性彆的人。
不過是想幸福的活著。
這有什麼錯?
如果這個世界對他們少一點惡意,少一點歧視,願意在發現他們的性取向之後也給他們同樣的男人的待遇。
他們會懼怕跟父母坦白嗎?
會想要和女人結婚,生一個孩子給父母一個交代嗎?
就像安旭陽的父母,口口聲聲說著愛安旭陽就會接受他的一切。
結果呢?
還不是毫不留情的剝奪了他與生俱來的繼承權,將安家大部分的家產留給了安旭陽姐姐的孩子。
隻因為,他姐姐會生孩子。
隻因為,那個二胎將來姓安。
而他的父母,在得知他的性取向之後連家門都不讓他進,差點打死他。
他的第三任男朋友也是。
那個時候,第三任男朋友說,口頭上心理上的歧視這種東西,相對於利益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你知道傅家有多少錢嗎?資產一百五十億。誰會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百五十億?所以我永遠不可能因為一個男人不結婚,我姓傅,將來一定會繼承傅家所有的產業。我必須結婚,必須生孩子。這是我的使命,作為男人為傅家傳宗接代的責任,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麼我就會失去傅家的繼承權,徹底淪為邊緣人物。
林星輝坐在花壇上哭。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安旭陽焦急的聲音,他躲了起來。
他無助的抱住腦袋,現在該怎麼辦?
沒有兩百萬,韓舅舅根本不會放過他。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和差點成為自己姐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他也是騙婚的一員。
他也是讓人不齒的gay中一個。
更彆說林諾還說要劃花他的臉。
林星輝洶湧又無聲的流著眼淚。
他好像什麼都沒了。
爸爸不認他。
媽媽沒能力是個廢物。
姐姐恨不得劃花他的臉。
韓家巴不得逼死他。
現在連老公也不要他了。
家裡的錢也全部被媽媽虧空了。
他現在沒房沒車沒錢沒老公。
真正的窮光蛋一個。
林星輝哭了許久,突然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從包裡拿出了那張名片。
傅永生。
他的第三任男朋友。
一個又肥又老又醜又猥瑣的中年大款土老板。
就像是過往氤氳著星光的回憶的破碎,他的人生好像也快要徹底破碎了。
林星輝坐在花壇上。
他隻穿著拖鞋就跑出來了。
身上的衣衫也很單薄。
時間越晚,天氣越冷。
他感覺他的頭都凍僵了,腦子連動都動不了。
他撥通了傅永生的電話,“喂,是我。”
他的聲音很乾澀。
“誰?”
傅永生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他那邊很是嘈雜,充斥著各種勸酒聊天的酒桌聲音。
“星星,主人,你的星星。”
傅永生笑了。
小東西又回來了。
傅永生走出酒局,“在哪?我讓司機去接你。”
林星輝嘴唇烏青的報了地址。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
他不是想背叛老公。
是老公先放棄了他。
他也隻是想好好的活著。
隻是想渡過這個難關。
等平安渡過這一劫,他就像以前一樣退圈,重回老公身邊,當個好情人,好伴侶。
很快車來了。
這次來的是邁巴赫。
光從外表就是看出它很貴。
林星輝上車。
邁巴赫開在路上。
前後左右都沒有車敢靠近。
這就是金錢的威力吧。
林星輝看著車窗外往後的城市,想起了很多事。
年少時不懂事,很喜歡作。
那時候,傅永生也很寵他。
床上,他隻要聽傅永生的話,主人就會給他想要的一切。
他不能否認,和傅永生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他的身體被開發到了極致,他很享受那個過程。
同樣的,他的眼界也被拓寬了很多,他的物欲也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那是他所有戀情中最讓他滿意的一段。
車子開進了傅永生一套專門用來會男寵的彆墅。
獨棟。
中式風。
上下三層,亭台樓閣,風雅至極。
和安旭陽那種平常的三室一廳的普通房子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的規格,不一樣的貴氣。
是了,他以前跟著傅永生的時候用的手銬都是鑲真鑽的。
深夜,堂堂傅永生傅總裁回來了。
他脫下條紋襯衫,進衛生間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雪茄。
luo落的啤酒肚上,肚臍眼附近長著一片毛。
林星輝胃裡瘋狂的惡心。
傅永生對著他抬了抬下巴,林星輝隻能彆彆扭扭的坐過去。
傅永生笑了,“好幾年沒見主人,小哈巴狗不習慣了?”
“沒、沒有。”
“嗯?”
“小奴隸不敢。”
“乖。”
月兒墜落,夜深沉沉。
傅永生是傅氏總裁,是個生意人。
就像幾年前和林星輝約了無數次,林星輝一作就甩了他時一樣,他對於很多東西都計算得無比清楚。
現在林星輝再度回到他的懷抱,也不會改變他善於計算的本質。
兩百萬,對於傅總裁而言灑灑水而已,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對於某些人而言,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林星輝想陪一次就拿兩百萬那是不可能的。
傅永生先給了林星輝五十萬,林星輝拿著錢找到了韓舅舅,央求分期付款。
韓舅舅有著林星輝的把柄,諒他也不敢,就約定每半個月給五十萬。
一個半月內付清剩餘一百五十萬。
林星輝心累的走了。
安旭陽給林星輝打電話,林星輝心裡還帶著氣,就沒理他。
安旭陽又從側麵了解林星輝暫時解決了問題,也就放心了。
這段時間他也很累,大家都冷靜冷靜也挺好。
他現在最迫切的事,是去找工作。
安旭陽麵試了一家又一家培訓機構,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很簡單啊。
現在it培訓雖說也有不少工作後才轉行的,但大部分還是在校學生,或者剛畢業的學生,這些都是在家長的支持下才有錢過來培訓的。
哪個家長會喜歡一個騙婚gay?
萬一帶壞他們涉世未深的兒子女兒怎麼辦?
培訓機構也得考慮輿論影響啊。
安旭陽很挫敗。
他以前可是三十多萬年薪的高精成功人士。
現在他不過麵試一個年薪十來萬的崗位,結果還要被一個比他小七八歲的hr挑三揀四?
事業愛情兩失意。
挫敗感由內而外的擊潰了安旭陽。
安旭陽找了家酒吧瘋狂灌酒。
“安旭陽?”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安旭陽抬頭,又是上次在酒吧搭訕他,帶他去gay吧的男人,許風。
許風掃了一眼安旭陽放在桌麵上的簡曆,“找工作不順利?”
安旭陽狠狠的皺著眉頭。
他不喜歡許風。
太妖氣。
一看就是那種不知檢點的人。
許風對他的態度不在意。
其實他們這種玩得開放的人,反而更喜歡這種骨子裡保守的人。
許風笑了笑,“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工作?”
“什麼工作?”
人在屋簷下,安旭陽不得不低頭。
許風笑:“去上次的酒吧賣酒。”
安旭陽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
許風連忙說道:“彆誤會,這種賣酒可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直接跟你說吧,上次的酒吧是我朋友開的,他最近有事,要回老家一趟,需要有個人幫忙看著,酒吧嘛,主要看酒那一塊,核對下賬目,招呼下客人什麼的。調酒也有調酒師。算個兼職,半個月左右,一萬。”
半個月一萬的話。
安旭陽有點心動了。
而且就是看個場子,核對賬目。
就是那裡的工作環境,實在是讓人覺得不適。
“考慮一下唄,有錢賺總比沒錢要好吧?”
安旭陽終於還是同意了。
許風挑眉一笑,“走,我帶你去和老板打個招呼。”
老板王邱和安旭陽見了一麵。
安旭陽個人能力還是沒問題的。
王邱帶著安旭陽去熟悉流程,回來後把記著電腦密碼的本子給了他。
“總算有人能接手了。這幾天急死我了。”
安旭陽問:“有急事。”
“大急事。”許風說道:“他家那個要跑路,去逮人呢。”
“誰跑路?”
“他老婆。”見安旭陽還是一副小白的樣子,許風說道:“男的。這個圈子就這樣,大家都玩得開,兜兜轉轉都是同一批人,他老婆現在喜歡上彆人了,要跑。”
安旭陽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圈子這麼亂嗎?
還是隻是這個gay吧的圈子亂?
星星他不混這個圈子吧?
許風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咱們是男人,你不會還跟女人一樣守著過時的貞操觀念吧?安啦,咱們又不會懷孕,沒必要,真沒必要。”
安旭陽撥開許風的臟手。
開始熟悉周圍環境。
燈紅酒綠。
豔歌熱舞。
穿著皮褲的男人圍著鋼管激情搖擺。
頂胯。
扭屁股。
男人們拿著錢塞進超短皮褲裡。
安旭陽開始後悔了。
後悔接下這個爛攤子。
一連幾天,他一邊管理著酒吧,一邊給林星輝發消息。
一開始,連續十幾條,沒有回應。
後來七八條,林星輝回回複一兩個字。
一切好似都在往好的方麵走。
那也是確實是往好的方麵走。
林星輝陪傅永生越久就越想念安旭陽。
傅永生又老又醜,哪有老公溫柔有乾勁。
而且老公是想和他結婚的,是真心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