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傅永生那個德行,他都快吐了好嗎?
他堂堂野貓,曾經在一年內拿下百人斬,卻在這裡伺候一個老頭子。
嘔。
許風安排安旭陽來酒吧兼職,難道是真的讓他來兼職的嗎?
當然是帶他來見世麵的。
碰巧,有兩桌人鬨事。
其實也都是小事,就是一個男的喝醉了走路不穩撞了另一個。
但是大家都喝多了,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安旭陽趕緊去勸。
喝醉酒的人,哪裡是那麼容易被勸的?
要勸就得讓大家都服。
安旭陽沒辦法,灌了自己兩瓶酒,兩邊這才散了,避免了一場衝突。
許風給酒保使了個眼色,將安旭陽扶進了包間。
過了一會兒,十幾個男人走進了包間。
安旭陽撐著沉重的頭,眼前迷迷糊糊朦朦朧朧一片肉色。
再然後,他的頭很重,好像看見了星星。
然後一種快感直衝腦門。
等他醒來的時候,嗯,他懷裡躺著一個赤條的男人。
“老公~”
男人嬌柔的叫了一聲。
安旭陽一驚,猛的推開男人。
男人摔到了地上。
安旭陽抓起褲子狼狽逃走。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林星輝。
對不起純潔的星星。
他懊惱,他痛苦,他一遍又一遍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許風無語了,有這麼懊惱嗎?
跟個被強了的黃花大閨女似的。
昨晚不是玩得挺瘋的嗎?
許風拿著錄製的視頻去給安旭陽看,看看他多麼會玩,昨晚和好幾個小0happy呢。
“你這個混蛋!”
安旭陽怒了,他要殺了許風。
突然,視頻播放結束,跳轉到下一個。
熟悉的叫聲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安旭陽猛然抓住手機,視頻像素不高,但是人臉還是能看清的。
眉眼。
下巴。
臉型。
“他是誰?”
安旭陽指著視頻裡的男人,宛如一隻處在狂暴狀態的野狗。
“怎麼啊?你認識野貓?”
“野貓?”
“就上次酒吧門口照片牆上的那個,野貓,一年百人斬的野貓。”
哐當。
安旭陽感覺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他的心碎成了渣渣。
安旭陽瘋了一樣的給林星輝打電話。
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著,就是無人接聽。
安旭陽去林家,去酒吧,去一切有可能找到林星輝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人。
他痛苦的坐在馬路邊,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為什麼?
為什麼星星會是這樣?
不是的,不是的。
那不是星星。
隻是長得像。
星星不是野貓。
如果是以前,安旭陽可以持續性的欺騙自己。
可是現在他做不到。
他這些天一直待在酒吧裡,親眼看見這裡有多亂。
情侶之間誰也不在乎玩得有多開的數不勝數。
還有暫時情侶。
一日情侶。
一周情侶。
有的人甚至有人送上門就要。
他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在經曆一次重塑。
正是因為親眼見過了。
所以,他在看到視頻的那一刻到現在,他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安旭陽痛哭流涕。
然後悵然回到家。
回到那個冰冷寂靜的家,坐著,坐著。
他在等,等林星輝回來。
他要一個說法。
然而他沒等來林星輝,等來了許風。
許風陪他喝酒,陪他說話,安慰他,“想開一點,追求快樂是人之常情,我不覺得野貓有什麼錯。他現在不是收心,安心和你在一起了嗎?你是男人,不,你是現代人,咱們都是現代人,乾嘛抱著陳舊腐朽的貞操觀念不放?你看看歐美,男人女人都在享受快樂,享受愉悅的生活,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安旭陽沉悶的喝著酒。
許風無奈了,這人怎麼油鹽不進。
許風:“要是你覺得野貓對不起你,我給你找十個八個,你也玩,你們兩個不就公平了?”
“滾!”
“你說什麼?”
“我讓你滾!”
安旭陽臉色鐵青,“滾出我家,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弄死你。”
“安旭陽,我是為你好……”
“滾——”
安旭陽扯著脖子,好像逼急了真的會殺人,許風怕了,趕緊跑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安旭陽倒在沙發上,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天花板冰冷如此世。
深夜,林諾正在打遊戲。
996:“你又熬夜!說好的再熬夜剁手呢?”
林諾:“我說的是如果再熬夜,我就下一次重新發誓。”
996:“……”
死性不改。
哼!
等著長黑眼圈吧。
林諾操縱著小人大殺四方,突然手機響了。
章良的電話。
這人自從燒烤攤說開後很少給她打電話。
尤其是這麼晚的時候。
林諾點擊接通。
“嗚嗚嗚……”
通話對麵,章良一個勁兒的哭,還打酒嗝。
“姐姐,他不要我了。”
章良哭著說:“姐姐,說好我們去國外登記結婚的,我都看房子了,結果他退縮了,他不要我了。”
江風呼呼的吹著。
林諾眉心微微泛起漣漪,她退出遊戲,“你現在在哪裡?”
“姐姐,他真的不要我了,他瞞著我去相親,還說要結婚……我等了他那麼久,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現在,整整十年啊……他為什麼那麼對我……我被爸爸媽媽趕出家門,這麼多年,我早就出櫃了,他沒有,他說他爸媽身體不好,我信了,我一直在等他,結果他早就去相親了……”
“我問他,你猜他說啥,狗屁的有緣無份,狗屁的如果以後有機會,說不定還能在一起,誰他媽那麼犯賤啊,等了十年,被騙了十年,還他媽死心眼似的繼續等他!我他麼犯賤啊,還繼續等下去。等什麼,等他相親結婚生孩子,然後升官發財死老婆嗎?我賤呐!”
“姐姐,我好痛啊……”
林諾深呼吸,“你現在在哪?”
“我……嗝……我不知道……”
林諾無語。
問醉鬼能問出個啥。
林諾問996:“你知道他在哪嗎?”
996報了個地址,林諾拿著包出門,想了想又回來拿了根雞毛撣子,重新出門,關門,鎖門,打車,坐車,下車。
然後來到了江邊。
章良坐在江邊喝酒。
周圍易拉罐扔了一地。
他臉上通紅。
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看著很邋遢。
林諾走過去。
章良抬頭,懵懵的看到是林諾,他哭喊,“姐姐——哎喲——”
林諾一雞毛撣子抽過去。
誰是你姐姐啊?
好好的日子不過,跑江邊喝酒,怎麼啊?
還指望著喝醉了掉下去,從此一了百了?
還打斷了她那麼精彩的一把遊戲。
害她加班。
抽死他。
雞毛撣子密集得跟萬箭齊發似的。
章良一邊躲一邊爬,一邊叫一邊滾。
過了許久。
章良手背上,手臂上,小腿上全是抽出來的印子。
“姐姐,我錯了,錯了,你饒了我吧。”
林諾收了手,“哭什麼哭,人又沒死。”
“對我來說,跟死了一樣。”
“說,你老公誰?叫什麼名字?電話號碼多少,地址多少?”
“姐姐,你問這個乾什麼?”
“給他相親對象打電話聊一聊。”
章良有點猶豫。
到底是他愛了十年的人。
真的要絕情到如此地步,破壞對方的幸福嗎?
對方說了,他是想收心真的結婚做好好丈夫好男人,以後再也不出來玩了的。
這樣不算騙婚吧?
騙婚不是那種生了孩子就離婚,或者結婚了還出來玩的嗎?
林諾舉起了雞毛撣子又抽了他一頓,“你考慮他的幸福,誰考慮……”
“我知道他沒考慮到我……”
“我管他考沒考慮你,你跟他的事是你們自己的事,你樂意愛人渣是你自己樂意,人家相親對象倒了什麼黴,人家姑娘隻不過生活中沒碰到合適的,想相親找個靠譜的男人結婚生孩子,平凡一生,為什麼要碰到你男朋友那種敗類。”
“說!”
林諾用雞毛撣子指著章良,“名字,電話號碼,地址,工作單位。”
章良縮了縮脖子,看向一旁放著的手機。
林諾撿起來,對著章良人臉解鎖。
然後把對方和章良的照片,電話名片發送到了自己手機上,將手機扔回章良身上,“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為了個男人在這裡哭天搶地,要死要活,你丟不丟人?”
“我真的喜歡他。”
“眼光真差。”
章良眼瞅著又要哭了。
林諾舉起了雞毛撣子。
很好,把眼淚憋回去了。
這麼一打岔,章良也沒有那種心如死灰,想跳江自儘的想法了。
林諾打車把他送回了公寓,然後通過照片和電話查到了章良男朋友吳邕的社交賬號。
通過微博抖音公開信息找到了他的相親對象。
女孩子長相樸實,在小公司當會計,一看就是那種斯斯文文,脾氣很好,不會撕破臉豁出去跟人拚命的類型。
這種類型最好掌控了。
難怪被死騙婚gay給盯上。
林諾通過私信將吳邕和章良的親密照,將吳邕騙婚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對方果然如林諾從長相上判斷的一樣,是個脾氣很好,不愛惹事的性子。
隻是默默無聲的退了婚,並沒有大撕一場。
看。
吳邕這種人多會挑選受害者啊。
明明心地善良,脾氣溫和,斯文樸實這些都是不錯的性格特征。
到最後卻成為了人渣為惡不需要承擔後果的擋箭牌。
林諾有點生氣,問996,“傅家那邊沒動靜嗎?”
“暫時還沒有。”
“有動靜的時候通知我。”
“嗯。”
安旭陽頹廢至極,天天喝酒,不出門不找工作,就是電費沒了都沒交。
林父林母那邊經曆了一次巨大的打擊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也冷靜下來了。
林父給林星輝打電話,“你現在給我滾回來,好好找個女人收心過日子,和那個姓安的徹底斷了,我和你媽就原諒你。”
林星輝揉著酸疼的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賠償快付清了,事情也解決了。
林父這個時候知道扮演慈父了?
那當初他都快被逼死了的時候,他這個父親在乾什麼?
不回去。
他永遠也不會回去了。
一個沒有愛也沒有錢的林家,根本不值得他留戀。
林星輝直接向林父表明了自己會和安旭陽結婚,以後永遠也不會生孩子的想法後就掛斷了電話。
林父再打過去,他已經被拉進黑名單了。
林父當場氣到高血壓狂飆腦門。
這個逆子。
逆子!
林父怒指著林母的腦門,“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用?連自己生的兒子都管不好!”
“那能怪我嗎?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林母低聲反駁。
林父眼珠子一蹬,她本就心虛,立刻不敢說話了。
林父出門一包接著一包的抽煙。
林星輝要是真鐵了心和那姓安的攪和在一起怎麼辦?
不行!
絕對不行。
他們林家不能從他這裡斷了根。
林父直接就衝到安家又吵又鬨,又砸又罵。
安父一開始還以為是為了林諾那事來的,一個勁兒的道歉。
林父:“林諾?要是隻有諾諾這事還好了,你兒子,先是勾搭我兒子,騙他年幼不懂事,哄他上床,後又騙我女兒,騙她結婚生孩子,你們安家也是書香門第啊,哈哈哈,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真他媽生了個好兒子,專門艸彆人兒子的好兒子!”
“你、你……”
安父安母不敢相信,拚命的搖頭。
不可能。
他們的兒子那麼乖,那麼聽話,怎麼可能乾出這麼喪儘天良的事情?
林父將花瓶砸了,“我警告你們,讓姓安的理我兒子遠點,以後再靠近我兒子,我打斷他的腿!”
說完,林父走了。
安父捂著頭,眼前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安母哭著打電話求人送安父去醫院。
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父安母被氣到住院,安在心給安旭陽打電話卻根本打不通。
林父鬨也鬨了,吵也吵了,換著號碼對林星輝罵也罵了。
換來的隻有一個接著一個被拉黑的號碼。
漸漸的,林父也累了,也死心了。
他坐在沙發上麵如土色。
這些天,他抽煙抽得越來越多了。
家裡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彌漫在煙霧中。
家裡的氣氛格外壓抑。
林母每天活得戰戰兢兢,連呼吸都不敢重一點點。
這天,林父坐在沙發上抽了一夜的煙。
第二天一大早,他和林母坐在飯桌上。
飯桌上擺著兩碗半生不熟的麵條。
林父看著麵條,心底厭惡橫生,開口道:“收拾收拾的東西,我們離婚。”
林母手一哆嗦,“孩他爹,你不要嚇我。”
“離婚。”
林母慌亂的問:“孩他爹,我做錯什麼了?你說,你說了,我改。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我天天天不亮就起床給你做早飯。我每天給你把衣服洗得乾乾淨淨的。當初你找小三,對方訛你錢,還是我給你趕走的。就算我虧了八十萬,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去打工,我一點點的攢錢……”
“離婚。”
林父不想跟林母廢話,也不想聽林母翻舊帳。
他要離婚,必須離婚。
他要趁著自己還年輕,趕緊離婚再找一個,然後生個兒子。
不然,林家的香火在他這裡斷了,他死了之後還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孩他爹,我不離婚,死也不離婚。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們夫妻幾十年,臨老了,你要跟我離婚?”
“你做錯什麼了?”
林父暴怒,“你還敢說?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放著好好的男人不做,撅起屁股躺男人身下當女人,下賤,放在古代,你生出這個東西就應該沉塘。”
林父將手上的煙頭扔掉,“你現在就收拾東西,馬上跟我去辦手續,然後從這個家滾出去!”
“不,我不走。”
林母給林父跪下了,“孩他爹,我求你了,不要離婚,真的不要離婚,咱們過了那麼多年了,離婚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