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罵的是你,你不要在這裡裝什麼中正。
大主教和康普敦公爵在這一刹那默契的在心裡瘋狂辱罵林諾。
威廉扶額,他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了。
羅瑟琳咳嗽兩聲說道:“既然大家說的都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其他證據吧。”
“嗯。”林諾點頭,對羅瑟琳的提議表示讚同,“我也覺得應該再多看看。”
羅瑟琳:“……”
尼瑪。
你讚同個屁啊!
羅瑟琳猜不透林諾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她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仿佛這一場審判不是她和威廉主導的陰謀,而是王後精心設計的攻擊。
威廉也深有同感,他甚至在想要不然就這麼算了?
然後羅瑟琳就插了話,他惱怒的瞪了羅瑟琳一眼。
他都還沒有考慮好,羅瑟琳有什麼資格插話?
威廉問道:“大主教,康普敦公爵,你們還有什麼證據嗎?”
康普敦公爵說道:“陛下,我們在王後的寢宮發現了邪惡巫術的東西。”
“拿上來看看。”
很快,一個身穿白袍的侍女托著一個托盤出來了。
托盤上擺放著染血的山羊角,切下來的鷹爪,牛眼,還有荊棘藤蔓。
林諾彆開視線,太惡心了。
這玩意兒送她她都不要。
威廉:“王後,這次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剛好我也想問國王陛下。”
林諾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除了這些,還有更致命的證據嗎?畢竟,我可以否認這些是我的東西,威廉,你如何證明這些東西是我的?又或者,你有人證?”
人證兩個字出來,威廉都震驚了。
露絲怎麼知道他有人證?
康普敦公爵說道:“自然是有人證。”
他冷冷的看向林諾:“還是一個王後無論如何都狡辯不了的人證。”
“哦?是嗎?”
“哼,請王後拭目以待。”
說完,康普敦公爵對著狹窄的過道喊道:“亨利王子,請你出來吧。”
作為見證者的蘭斯特國民們一片驚詫。
兒子作證母親與邪惡做了交易。
弑母之行啊。
亨利低著頭走了出來。
康普敦公爵問道:“王子殿下,請問你是否在王儲大典前的夜晚,親眼看到你的母親在宮內施行巫術,與邪惡做了交易?”
亨利沒有回答,這讓康普敦公爵很是焦慮,生怕亨利當場反悔。
他再度高聲質問:“王子殿下,請問你是否在王儲大典前的夜晚,親眼看到你的母親在宮內施行巫術,與邪惡做了交易?”
康普敦公爵:“亨利王子殿下!請你立刻給予誠實的回答!你的回答關係著蘭斯特未來的國王是誰。”
亨利仿佛被驚醒一般猛然抬頭。
這一抬頭,他一下裝進了林諾藍色的眼睛。
他的母親正看著他。
眼神是那麼的平靜,一如無風時的大海,海麵映著天空,碧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
他……要回答嗎?
不行。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回不了頭了。
而且……
亨利看向威廉。
父親答應過不會傷害母親,隻是軟禁而已。
不過軟禁罷了。
康普敦公爵:“王子殿下,請回答我的問題!”
“是。”
亨利茫然般的應了一身,隨即身子發抖。
康普敦公爵笑了,大主教也笑了。
威廉,羅瑟琳都笑了。
但普西勒公爵卻笑不出來。
他是老牌公爵。
一直不喜歡天神教,也一直主戰。
對於王後回來後的所有事情,作為大臣,他一直覺得自己無權插手,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坐不住了。
王後輕描淡寫的在這場審判中就讓天神教的一眾利益相關的教父喪失了繼續利用天神教謀財的資格,又為貧苦的孕婦爭取了權益。
而威廉繼位這麼久,卻什麼都沒做,隻知道和天神教結合得更加緊密,瘋狂的斂財,維修華麗的宮殿,收集更多的寶石。
現在,作為國王,作為父親,作為人,威廉他居然又逼自己的親生兒子出來作證要將自己的母親投入監獄。
這實在是太喪失人性了。
普西勒公爵開口說道:“亨利,現在你所指控的人是你的母親,是曾經在敵人的監控下,保護你和你父親的母親,你看著她的臉,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回答康普敦的問題。”
康普敦公爵:“普西勒你什麼意思?王子殿下已經說了,他親眼看見王後與邪惡做了交易,你現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用親情逼迫王子改口供嗎?”
普西勒公爵冷冷的說道:“他剛才的‘是’隻是答應是否回應你的問題。真正的答案還在亨利王子的心中,他還沒有公之於眾。”
“都閉嘴。”
威廉開口叫停兩位公爵之間的嘴仗,他溫和的看向亨利,“亨利,你是我的兒子,無論如何,父親都是支持你的。”
這話十分的中立,怎麼解讀都行。
善良的人以為威廉的意思是不管亨利說什麼威廉都愛他。
而亨利卻聽明白了威廉的潛在意思。
威廉的意思是,他在檢舉自己的母親後,威廉將不惜一切代價支持他當新的王儲。
亨利握緊了拳頭,“是,我在王儲典禮前一天,親眼看見母親拿著鷹爪,牛眼等東西作法,她以靈魂為祭,請求邪惡之神幫助她當上蘭斯特的女王之位。”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
威廉:“露絲,我對你太失望了。”
大主教趕緊跟上,想要一錘定音,“王後,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如果你沒有做過,難道你的兒子,亨利王子,會汙蔑他的母親嗎?”
“是啊。”
大主教的情緒很激動,林諾的語氣仍舊如風一般輕柔,“親生兒子怎麼會汙蔑自己的母親呢?這是何等喪儘天良,狼心狗肺的行為。”
這是……認罪了?
所有人愕然看向林諾。
威廉突然湧上一股悲傷。
他和露絲。
他們夫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亨利也湧上了一股後悔。
母親她,好像真的被他打敗了。
不是因為他的證詞,而是因為他是她的兒子。
普西勒公爵:“王後,如果你沒有做過……”
“普西勒,亨利王子用儘了所有的勇氣才能站出來指證自己的親生母親,你現在是想毀滅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嗎?你是不是也和邪惡做了交易,所以一直刻意打擊亨利王子的勇氣?”康普敦公爵對著普西勒公爵怒目而視。
“哼!”
普西勒公爵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一切似乎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突然,林諾站了起來。
她摘下自己頭頂的王後皇冠,“威廉,這個王後王冠是你親手給我戴上的。它戴上我頭頂的那天,代表著我正式成為你的妻子,你的愛人,蘭斯特的王後。”
所以呢?
威廉心底深處突然湧上一股心慌。
“今日,我將它還給你。”
說完,林諾以用標準扔棒球的姿勢將王冠砸向了威廉。
砰!
王冠砸在了威廉的嘴上,砸了威廉一嘴的血,那顆假門牙又掉了。
很好。
林諾拍拍手,現在他們可以繼續審理了。
林諾來到大主教麵前,“你說王儲典禮上,我的力量是邪惡的?”
大主教渾身一抖,連忙後退兩步。
尼瑪。
這個悍婦連國王都敢打啊。
大主教點頭。
“你的意思是,天神教的神明連自己的場子都看不住?”
林諾挑眉一笑,“你這樣,我很難相信他能保護蘭斯特啊。”
“你!你怎敢褻瀆神明!”
“褻瀆神明的是你!”
林諾一腳踹過去,將大主教直接從台階上踹了下來,“你將神明賜予我的祝福汙蔑為邪惡,你還敢妄稱能與神明交流,舔居大主教之位。”
“王後,你怎麼能對大主教不敬!”
康普敦公爵大叫。
普西勒公爵冷笑一聲,“王後不是說了嗎?她是在替神明清理門戶。”
“一個邪惡的女巫,有什麼資格……”
突然,康普敦公爵的聲音卡住了。
“你說這樣的力量是邪惡的力量?”
綠色的麥苗!
眾人瞪大了眼睛。
林諾的掌心長出了綠色的麥苗。
綠色的麥苗怎麼會是邪惡的呢?
林諾來到狼狽的大主教麵前,“你不是說,你能和神明對話,詢問神明誰應該成為蘭斯特的國王嗎?那行,咱們一起向神明祈禱,讓神明完成這最後的審判。”
大主教爬了起來,抬了抬下巴,“王後,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可收不回來。”
大主教根本不信任何神跡。
他堅信。
林諾的一切表現,包括教堂裡的玫瑰都是一些和他們一樣的手段。
林諾淡淡一笑,“那就讓所有人見證吧。”
“諸位臣民。”
林諾對所有人說道:“是非公道,複雜難辨。既然今日大主教與威廉想以背叛神明來判我有罪,那就讓神明來判定誰是誰非吧。今天,我和大主教就坐在亞德蒂斯廣場的受審台,明日,當太陽抬起火紅的頭顱,鳥兒發出第一聲啼叫後,我相信經過神明的審判,會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複。”
“好。”
大主教自信滿滿,整個亞德蒂斯的神明守護著都是他的人,他就不信王後還能在裡麵使詐。
明明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但是威廉的臉色很難看。
他想罵人,特彆想罵人。
媽的!
又是完全沒經過他這個一國之王的同意就私自定下了約定。
大主教這個白癡。
就那麼容易聽從了王後的命令。
“既然你們雙方都願意,那你們就等著神明審判吧。”
威廉尷尬的捂著缺了的牙齒,怒氣衝衝的說道:“但是,露絲,如果第二天,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你將必須認罪,並放棄王儲的位置,永久囚禁在王後宮殿之中,不得踏出半步。”
“行吧。”
軟禁也不虧。
有吃有喝有玩有樂的。
林諾走到受刑台坐下,脊背停止,高貴逼人。
唉。
這就是王後的偶像包袱啊。
大主教也走了過去,士兵端來了另一把椅子,兩個人就這麼坐著。
審了大半天了,威廉累了,也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豁牙子的樣子,讓人將杜瑟請出了大廣場,帶著羅瑟琳走了。
而蘭斯特的國民們卻並沒有全部離開。
一部分們默默的為林諾祈福。
一部分人去而複返拿了一些吃的和保暖的東西給林諾。
蘭斯特的冬天可冷了。
他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即便王後是和邪惡做了交易,是女巫,但是她為他們切切實實的謀取了福利。
神明啊。
大家在心裡祈禱。
如果王後是冤枉的,請你還她清白吧。
如果王後真的與邪惡做了交易,也請您以教育為主,饒恕她的一時的行差踏錯吧。
林諾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對,莉娜也沒有離開。
作為堅定的王後派,她寧肯凍死也要守護善良冤屈的王後。
林諾雙手藏在蘭斯特淳樸的國民送來的厚棉襖內,從裡麵拿出了隱形槍,對著大主教開了一槍。
大主教一無所覺。
過了會兒,林諾讓莉娜拿出了藏著的牛肉乾,慢慢吃了起來。
又過了會兒,林諾讓莉娜從懷裡拿出了奶酪球吃了起來。
又又過了會兒,林諾讓莉娜從袖子裡拿出了桂花糕。
尼瑪。
大主教實在是忍無可忍的瞪著林諾。
身為王後。
堂堂王後!
就知道吃!
關鍵是怎麼就有那麼多吃的?
他也餓好嗎?
林諾白了大主教一眼,轉了個身,一個陷害她的壞人還想吃她的寶貝糕點,想的美。
哼!
這時,莉娜拿出了一包炸饅頭片。
林諾和莉娜一起分食。
嗯,炸饅頭片,嘎嘣脆。
哢嚓哢嚓。
兩個人像小倉鼠一樣慢慢的吃。
大主教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他怨念的看著那些守護這裡的天神教的信徒。
沒看見他這個大主教在挨餓嗎?
這些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還不如那些送水送果子送糕點的賤民。
根本不需要等到第二天。
這天深夜,威廉和羅瑟琳剛剛一起喝酒慶祝,擁抱親吻,折騰到了床上,還沒開始夫妻運動,侍衛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陛下,出事了!”
威廉不舍的放開羅瑟琳,“最好是真的出大事了。”
“陛下,亞德蒂斯廣場,出事了!”
羅瑟琳嗬嗬輕笑,“是不會王後受不住嚴寒,認輸了?”
“不是,是大主教。”
“大主教怎麼了?”威廉連忙追問。
“大主教他,他……”
侍衛哎呀一聲說道:“陛下,您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康普頓公爵,普西勒公爵,所有的大臣都聽到消息正在往那裡趕,憤怒的國民們衝到了受刑台要用石頭砸死大主教!”
威廉聽完,連鞋都沒穿,就匆忙下床往亞德蒂斯廣場趕。
羅瑟琳也隻披了一件衣服,就抱著威廉的鞋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