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荊棘玫瑰(8)(1 / 2)

林諾的聲音鏗鏘有力。

嗯。

內容也正義感十足。

但是,前線啊。

威廉瞪著林諾,仿佛在質問她,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守寡?

林諾板著一張臉,頗有幾分王霸之氣。

威廉拚命的給下麵的大臣使眼色。

安舒克大臣張了張嘴,剛要說前線太危險,陛下不應該冒險,林諾一個眼神瞪了過來。

安舒克大臣默默閉了嘴。

普西勒公爵說道:“陛下,我們已經輸了很久了,士兵在前線十分辛苦。長久的失利讓他們士氣不振,王後說的沒錯,此刻他們正需要您,如果有您親自上前線,我相信,士兵們一定會感激陛下仁德,誓死保衛蘭斯特。”

威廉瞪普西勒公爵,使勁瞪。

一個二個的就知道逼他,這麼有用,這些人怎麼不去啊。

還不是怕死。

威廉咳嗽兩聲說道:“前線戰況激烈,我不懂打仗,去了恐怕反而耽誤軍機。”

“怎麼會呢?”

林諾衝著威廉一笑,“陛下有天神護佑,去前線慰問士兵,是給前線戰士莫大的鼓舞和天神的祝福,怎麼會耽誤呢?”

甭管威廉怎麼說,林諾一定要他去。

遠去千裡,餐風露宿,舟車勞頓,還要押送軍需,哼,累死他。

讓他害她加班。

威廉咬牙,“嗬嗬,王後身為大主教,要送去天神的祝福,難道不應該由王後送去才更合適嗎?”

“那就這麼說定了。”

欸?

威廉皺眉。

說定了什麼?

林諾扭頭對所有大臣宣布道:“明日啟程,我和陛下一起押送軍需前往前線。”

“我……”沒這麼說。

威廉剛開了個頭,普西勒公爵帶著所有人躬身說道:“陛下仁德,王後聖明。”

這幫大臣!

威廉離開議會室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這幫豬狗心的東西。

現在一門心思都隻有王後,已經沒有他這個國王了!

羅瑟琳溫柔的給威廉送上了一杯熱咖啡。

威廉鼻孔瘋狂喘氣,“羅瑟琳,你說這個女人的心怎麼那麼惡毒,如同毒舌一樣。”

說著,威廉紅了眼眶,“我昨夜做夢,夢見自己被絞死在死刑架上,羅瑟琳……”

威廉害怕的抱住羅瑟琳,“你說,這會不會是預知夢?難道露絲真的對我動了殺心嗎?我可是她的丈夫,蘭斯特的國王啊。”

羅瑟琳撫摸著威廉的後背,眼睛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陛下,其實去前線對你有好處。”

“前線太危險了。”

“但是前線的士兵是您最忠實的臣子。”

羅瑟琳勸說道:“您如果不去,王後一個人也會去的。王後這個人極其善於蠱惑人心,如果放任她一人前往前線,萬一,前線的人被她蠱惑,臣服在王後的腳下,那就再也沒有可以鉗製王後的勢力了。”

“陛下,前線您一定要去。”

羅瑟琳說道:“隻有您去了,前線的士兵宣誓對您的效忠,你帶領著最忠心的士兵才能截斷王後勢力的擴張,重新拿回主動權。”

當然。

如果威廉無法讓士兵對他奉上忠誠。

那就是被一個效忠於彆人的軍隊所包圍。

到時候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羅瑟琳嘴角微微勾起,看向窗外被冰雪包裹,仿佛結了一層水晶在上麵的樹枝。

多美啊。

她仿佛看見那樹枝上長出了一隻玫瑰。

而那隻玫瑰已經在都城所有蘭斯特的臣民中深深的紮根。

隻要給玫瑰機會,它遲早會開滿整片蘭斯特。

為了開滿玫瑰花,美麗的蘭斯特,她願意儘的一份微薄的努力。

羅瑟琳說的很好。

但是威廉還是不想去。

威廉是真的怕。

他怕前線,怕麵對多鐸王國仿佛不可戰勝的強大力量。

再說了,要是真去了前線。

他媽的。

他要是又被俘虜了怎麼辦?

露絲已經是王儲了,他要是一個人被俘虜了,說不準,他被俘虜的第二天露絲就宣布登基,任他自生自滅了。

他隻是膽小,又不是蠢,好嗎?

威廉連夜穿著單衣,在窗戶口吹了一夜冷風。

第二天,非常恰當的發起了高燒。

彆說林諾了,大臣們看到都沉默了。

陛下他為了不去前線還真的費儘心機啊。

林諾抿了抿唇,命令道:“來人,抬一副擔架上來,把國王抬上馬車。”

哼。

當初她也不想加班,被威廉陷害,被迫加班兩次。

整整兩次啊。

現在威廉想不上班就不上班嗎?

門都沒有。

彆說病了,他就是死了,這個班他也要上。

哼!

996瑟瑟發抖,默默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尼瑪。

宿主的報複心好重啊。

裝昏的威廉:“……”

毒婦。

徹頭徹尾的毒婦。

天下第一的毒婦。

他都發燒了,全身滾燙都不放過他!

林諾:“對了,讓費克斯神父拿點過去治療發燒的重金屬過來給國王陛下服下。”

“不……”

威廉虛弱的抬起了手。

自從王後繼位大主教後就普及了一些基礎醫學知識。

例如重金屬不能治病,隻能致死。

“為什麼不呢,威廉?”

林諾握住威廉的手,“你不是一項都推崇傳統嗎?我推廣的那些新式食物,你可是一口都沒吃,一直要求禦廚按照傳統給你做飯。既然你喜歡傳統,醫術不也應該一樣嗎?你要是重金屬不想吃,木乃伊頭蓋骨磨的粉我也可以為你找來。”

“我……也沒那麼傳統……”

“威廉,你能說完整的話了,看來身體好很多了,可以啟程了。”

林諾驚喜的說完,立刻讓開,讓人將他抬上了擔架。

“等、等等。”

馬車正要出宮門,羅瑟琳追了上來,她目光霧蒙蒙的看著林諾:“王後,陛下病了,需要人照顧,請準許我跟你們一起去前線。”

林諾奇怪的看了羅瑟琳一眼。

沒道理啊。

羅瑟琳一看就對威廉沒多少感情。

怎麼會冒著風雪交加趕來,就為了去前線送死?

林諾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你想去就去吧。”

“多謝王後。”

林諾轉身要走,羅瑟琳突然叫住林諾,“王後,這是我讓工人連續趕工半月製作的,希望你喜歡。”

說著,羅瑟琳身後的侍女端上來一個托盤。

托盤上放著一件披風,一隻權杖。

披風是白色的狐狸毛,很厚重,上麵繡了一支豔麗無比的盛大玫瑰花。

權杖上麵鑲嵌有藍寶石,紅寶石,綠寶石,各種各樣。

杖身上爬滿了玫瑰荊棘。

甭管這兩樣東西複不複雜,用起來累贅不累贅。

它貴啊。

林諾毫不猶豫就讓莉娜收下了。

她的錢都投進軍工廠和各種醫藥製作了。

她是真窮。

以後要是沒錢了,就把這些寶石全敲下來拿去賣了。

看林諾收下了,羅瑟琳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了威廉的馬車。

其實她更想去王後的馬車。

不過考慮到兩個人以前關係不太好,羅瑟琳沒敢開口。

威廉感動的抓住羅瑟琳的冰涼纖細的手,“羅瑟琳,隻有你才是真心愛我的。”

“嗬嗬。”

羅瑟琳皮笑肉不笑。

誰要愛你個膽小如鼠的蠢貨啊。

哼。

馬車來到宮門口,瑪格麗特和所有的國民都等在那裡為他們送行。

瑪格麗特將一條親手編織的圍巾送到了林諾手上,“母後,我會認真努力的學習,等你回來,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瑪格麗特。”

“好,母親等著。”

馬車跟著護送隊伍,走在中間門,最後麵是押送的所有軍需物資,糧食,錢,棉服,槍支彈藥。

王後的馬車很寬敞,出門之前莉娜就準備好了各種各樣的吃的,這些東西足夠她們吃半個月了。

然後羅瑟琳還送來了一條十分厚實暖和的狐狸毛披風,披風鋪在馬車上就是個毛毯啊,又軟又舒服。

莉娜哼哼:“羅瑟琳王妃肯定沒安好心。”

“不用考慮那麼多,她送來了,我們享受就是。”

畢竟,她並沒承諾羅瑟琳什麼。

晚上,馬車停下。

自從知道杜瑟已經對王後宣誓忠誠後,蘭斯特皇宮現在有兩個侍衛長。

王後的侍衛長杜瑟,以及,國王的侍衛長班納。

杜瑟過來詢問如何休息。

林諾擺了擺手,“這一次,我是以大主教的身份陪同國王出行,不是以王後的身份。大主教自然是聽國王的,以後有事,問國王。”

“是,王後。”

於是杜瑟來到國王馬車,“陛下,我們要在這裡休息嗎?”

班納納悶的看著杜瑟,他剛成為侍衛長杜瑟就跑到國王麵前刷存在感,什麼意思?

想再度成為宮廷唯一的侍衛長,把他擠下去?

班納立刻說道:“陛下,這個位置不好,時常有野狼出沒。”

威廉小時候有一次狩獵,殺死了一匹幼狼,然後突然漫山遍野全是來報複他的狼群,他差點被生吞活剝了。

至此之後,他最怕的就是野狼。

後來變成了最怕露絲,第二怕野狼。

班納一說野狼,威廉就仿佛聽見了狼叫聲,他連忙說道:“沒有彆的選擇了嗎?”

杜瑟:“請陛下明示。”

威廉糾結的看了看周圍。

天都黑了,什麼都看不清。

他沉默了一會兒,盯著一張高燒還沒退,燒紅的臉問:“王後呢?她怎麼說?”

“王後說聽陛下的。”

他媽的。

這個時候知道聽他的了。

出門前怎麼不知道聽他的?

威廉一激動,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威廉:“我病了,讓王後處理。”

“王後說大主教無權處理這些事情。”

威廉:“她是王後。”

杜瑟:“王後說,她這次是以大主教的身份陪同陛下出行,所以不是王後。”

“……”

威廉用力的捶打胸口。

心口怎麼就這麼憋屈呢?

威廉咳嗽得更凶猛了,“我……我不管……你們趕緊找個沒狼的地方休息。”

杜瑟看向班納。

不是挺能給陛下下眼藥嗎?

現在繼續啊。

既然王後都不理事了,他這個王後的侍衛長就退位讓賢吧。

以後他歇著,有什麼事都讓班納去累去。

威廉說完就拉下了簾子。

班納尷尬的問:“杜瑟,你覺得呢?”

“我選的是這裡。”

杜瑟誠實的回答。

“這裡有狼。”

“你是這麼說的。”杜瑟問:“所以,班納,選哪裡?”

班納:“你也是侍衛長!”

“我是王後的侍衛長,王後如果沒有發言權,我也沒有。”

班納:“……”

該死的杜瑟!

事關兩位尊貴的人和一眾隨行士兵的休息問題,班納不敢耽擱,騎馬四處尋找安營紮寨的地方,總算找了三個合適的,敲響了威廉的馬車。

威廉一聽,三個?

為什麼要拿三個給他?

直接一步到位,選一個給他不行嗎?

這個班納是鹹魚腦袋嗎?

威廉木著臉聽著班納在那裡分析三個地方的優缺點。

林諾已經吃飽喝足躺著休息了。

雖然是馬車,但是該有的都有,臥榻軟軟的,足夠躺下兩個人了。

而且還有狐狸毛毛毯。

還有酒精燈煮的小火鍋。

小日子彆提多美了。

一個小時後,威廉總算和班納討論出了一個結果了,馬車啟程前往休息地。

第二天,馬車再度啟程。

威廉吃了藥,病情也稍微恢複了一些,然後包子的香味傳了出來。

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有包子!

威廉打開馬車簾子,四處尋找。

香味居然是從王後哪裡冒出來的。

林諾吃著軟乎乎的包子,冷凍包子再加熱,雖然口感沒有現做的好,但是足夠碾壓威廉的乾麵包了。

羅瑟琳悲傷的咬著手絹。

她最喜歡吃包子了。

因為吃包子,她都胖了快十磅了。

本來以為出來後就吃不到了。

沒想到還有包子!

嗚嗚嗚。

她想吃包子。

午休後,再度啟程,前方積雪導致山體滑坡,把裝有軍需的馬車蓋住了。

班納去請示威廉。

威廉頭疼。

又一天後,馬車被凍在了雪地裡。

威廉又要下車指揮人員營救馬車。

林諾躺在馬車裡不問世事。

幾天後,來到了城池,需要接見當地官員,威廉去。

深夜,需要處理政事,威廉去。

每到一個新城池有宴會威廉去。

至於宴會後要不要休息,不行,必須立刻上路。

路上有人伸冤,威廉去。

反正有事找威廉。

彆問王後。

王後不在。

隻有大主教在。

大主教不管這些。

威廉自從上路三天後幾乎就在二十四小時連軸轉。

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機會,尼瑪,隊伍裡的士兵還鬨事打架。

他一個國王還要去勸架。

關鍵是,他媽的,打架的那幾個人還是王後那邊的侍衛。

威廉深呼吸,深呼吸,再度深呼吸。

摔啊!

他再怎麼深呼吸都忍不下去了。

王後天天不是吃就是睡,憑什麼她日子過得這麼逍遙,他累得跟狗一樣!

他是國王,又不是國王狗!

威廉去找林諾討要說法,林諾弱弱的躺在榻上咳嗽,“威廉,我病了。”

“那你病得還真是巧啊。”

“嗯。”

林諾閉上了眼睛。

莉娜強忍住笑意,“陛下,王後是真的病了,您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有那幾天。”

威廉一怔。

真的?

他咋那麼不信呢?

不信歸不信,他總不能讓王後證明一下吧。

威廉憋屈的回來了。

羅瑟琳默默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廢物。

終於,經過一路艱辛,一行人來到了邊塞小城。

城主想請宴請國王。

威廉:宴請你妹!

老子累得要死,參加個毛的宴會。

城主莫名其妙被威廉一頓鄙視,心裡忐忑不安,他沒得罪國王吧?

在邊塞小城休息沒到半天,威廉又參加了一場宴會,會見城中各路人士。

林諾則下馬車在城裡活動活動,補充物資。

主要是吃的。

擦身而過時,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下意識的躲開了她。

等林諾走後,男人拉下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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