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築眸光一冷,手隨意的一揮。
在那水注距離林諾還有一公分的時候,一股紫色的雷電貫穿水柱。
水過電。
紫色的雷電沿著水柱瞬間躥到癩痢頭身上。
滋滋滋。
癩痢頭瞬間成了焦炭,然後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沈築走過去,垂眸,冷酷的看著癩痢頭。
癩痢頭一張嘴,嘴裡冒出一股白煙。
“哇!”
周圍的人歡呼起來了。
沒了癩痢頭,大家都不怕了。
張伯王伯他們拿著鋤頭一擁而上,將那幾個仗著癩痢頭為非作歹的男人圍了起來。
沈築抬起手,掌心積蓄起一個雷電球。
紫色的雷電不斷作響,顯示著它越是被壓縮越是強大的力量。
癩痢頭趕緊求饒,“兄弟,不不不,大哥,大佬,饒命啊。”
“你不是皇帝嗎?”
沈築目光冰冷,“還想要皇後?”
“我那就說說。”
林諾走過來,手裡拿了個蘋果,“被你抓來的女人呢?”
“在屋裡頭呢。”
癩痢頭一邊哭一邊大叫,“我沒動她,還給她好吃好喝待著。”
林諾挑眉,她不信。
癩痢頭頂著一張黑臉,一邊哭一邊磕頭,“真的,姑奶奶,大爺,大佬,真的,都是真的,我真沒動她,我,我……我倒是想動,身體沒那功能。”
啥?
王伯張伯王嬸子他們齊齊回頭看著癩痢頭。
癩痢頭縮著脖子,“我真沒那功能,搶女人就是過個癮,顯擺一下。那故事裡那些人不都這麼做的嗎?”
林諾:“……”
癩痢頭:“而且我最多就搶了點東西,打傷了幾個人,也沒殺人,你就是依法審判也不能殺我啊。”
王嬸子走過來一口唾沫吐癩痢頭臉上,“呸,這時候你倒是想起法律了。”
罵是真罵,但讓村裡人殺了癩痢頭,他們也做不到。
這裡地廣人稀,總共喪屍病毒就感染了七個人,然後在喪屍還沒變異的時候就封進了地窖。
所以村子裡的人對末世基本沒有什麼殘酷的想法,大家差不多和書店時的人同一個想法,保持著對秩序和法律的敬畏。
大家夥將人給綁了,然後麵麵相覷,現在怎麼辦?
村長又沒了,也沒個主事的。
林諾說道:“把癩痢頭關進地窖,讓其他人去村口砌牆,如果喪屍潮來臨,鐵皮牆撐不了多久,必須砌牆,磚牆,還要多砌幾層。”
張伯驚慌的問:“喪屍還會來?”
“可能吧,以防萬一。”
“那就砌牆。”
張伯帶著人走了。
王嬸子帶著林諾和沈築去了村東口。
距離那桃花樹還有一百米,王嬸子就不敢走了,她拉著林諾,“諾啊,要不咱彆過去了,這樹可嚇人了,吃人。”
林諾看過去。
那百年桃花樹在不屬於它的季節瘋狂開花,頂上就像一個巨大的花冠。
就是隔著一百米的距離都能聞到花香。
風一吹,那粉色的花瓣就漫天飛舞。
還有那細長的枝椏,就像是一隻又一隻靜待獵物的怪手。
沈築拿出刀,對林諾說道:“你們站在這裡彆動,我先去試一下。”
林諾拉住他的手腕,問王嬸子,“嬸子,有人親眼看見它吃過人嗎?”
王嬸子搖搖頭,“但是你張伯家跑丟的羊一靠近就被它給吃了,它可狠了。”
“那……要不,我們跟它聊聊?”
王嬸子被林諾這驚天想法嚇到了。
乖乖,跟怪物聊聊,諾諾這是瘋了?
林諾看向沈築,“你覺得呢?”
沈築沒動,隻低頭看著她拉著他手腕的那隻手。
他嗬嗬一笑,“你還真把我當兄弟了。”
林諾:“……”
這不是怕她一鬆手他就真衝過去了嗎?
林諾鬆開,“說正事呢。”
“嗬嗬。”
林諾忍不住跟996吐槽道:“這人重生之後性子是越來越奇怪了,你說說,前世他在原身麵前裝的多好啊,成熟穩重,如大山一樣可靠,怎麼擱我這就總賤兮兮的?”
996:“……”
這話無力吐槽。
996問:“你還真想跟這麼個龐然大物聊聊?”
“不然呢?”
996:“它會吃了你的。”
“不會。”
996:“為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林諾一撩秀發,“《無益經》給的。”
996:“《無益經》哪章節寫了?”
“自己看去。”
996抓狂,它跟宿主是綁定的,宿主看的時候它就被迫看完了好嗎?
它怎麼沒看到有這部分內容?
林諾伸手接過一片花瓣,指尖微弱的綠光附著其中然後鬆手,花瓣飄了回去。
林諾笑:“聊聊?”
燥熱的風將林諾的聲音帶了過去。
一片花瓣飛到她的掌心。
然後許許多多的花瓣溫柔的拂過她的臉。
花香漸濃。
桃花樹抖了抖身子。
沈築看過去,纖細的身影就站在一片粉色之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沈築心念一動,剛要開口,林諾突然抬眸一笑,問道:“像不像動畫片裡的花仙子?”
沒想到她這一生中還有第二次當花仙子的機會。
她簡直愛死這種氛圍了。
沈築:“……”這女人是對浪漫過敏嗎?
花仙子是什麼鬼?
996:“是中二病,晚期。”
林諾閉眼,須臾後,她睜開眼說道:“我們聊好了。”
“什麼時候?怎麼聊的?聊了些什麼?”
王嬸子驚訝的連問。
林諾說道:“桃花樹說它在這裡長了一百年了,一直和大家和平相處,沒有想過傷害大家。之所以吃牛羊動物是因為地下水和土壤都被汙染了,它需要活下去。”
“乖乖,這樹居然成精了。”
王嬸子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說老祖宗傳下來的那些故事沒騙人吧,你看,真的有樹木成精吧。”
沈築問:“現在可以過去了?”
“嗯。”
林諾點頭,剛要往前走,沈築拉住她,將她拉到身後,“你是孕婦,謹慎一點,不要冒險。”
“嗯。”
林諾點頭,和王嬸子一起跟在沈築身後。
桃花樹枝乾搖了搖,花瓣飄啊飄。
林諾抬頭看著頭頂的一片桃紅,摸了摸肚子,想吃桃子了。
哼。
絕對不是她想吃。
是孩子饞了。
996:“等孩子出生,給孩子檢查檢查脊椎吧,還沒出生就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怕是脊椎都被壓彎了。”
林諾:“……”
忽然,一根樹枝落在了林諾麵前,上麵正好有個桃子,林諾伸手摘下,順著樹枝看過去。
哇,這棵樹厲害了。
繁花之下隱藏著許多的桃子。
碩果累累。
林諾和王嬸子激動的摘了許多抱在懷裡,沈築回頭,歎了一口氣,將林諾懷裡的桃子接過,打開一個口袋裝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拿出一把刀,擦乾淨,小心的將桃子皮去掉,遞給林諾。
林諾感動極了,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桃子又脆又甜,蜜一樣的滋潤了被末世傷害過的幼小心靈。
王嬸子期盼的看著沈築,沈築沒反應,她隻好自己拿了一個桃子在身上擦乾淨啃了起來。
走過桃樹沒多久,林諾就見到了原身公婆的二層小樓房。
原身爸媽正在院子裡洗菜準備燒飯。
兩個人看到林諾愣了一下,立刻迎了上來,“諾諾,你怎麼回來了?”
林諾問道:“爸媽,你們沒事吧?公公婆婆呢?”
林母眼眶一下紅了,“你婆婆生病了,變成了怪物,被村裡人抓了封進了地窖。唉,打那之後你公公精神就不好了,時常一個人悶在屋裡抽煙。”
林父也說道:“出口又讓那顆大桃樹給堵了,誰都沒法出去,對了,你是怎麼回來的?你們沒事吧?邵安呢?”
邵安就是原身的丈夫。
林諾搖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和邵安失聯了,隻能先回家。”
“沒事沒事。”
林母安慰道:“邵安在部隊,就算有什麼事,也比咱們安全多了,他那個人又能乾又聰明,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這時邵父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聽見林諾也沒有自己兒子的消息,眼神暗淡了下來。
林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和外界斷了聯係才會擔心,你看,諾諾一個女孩都能安全回來,邵安是個大男人,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嗯。”邵父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王嬸子見林諾和家人已經彙合了也就不留了,抱著桃子回家了。
林父林母兩個人拉著林諾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看到沈築,問道:“這位是?”
“朋友。”
林諾介紹道:“沈築。這一路上多虧他照顧,不然我就回不來了。”
“謝謝,謝謝。”
林父林母趕緊招呼沈築坐下,林母將放在井水裡涼著的雞肉拿了出來,“剛好,晚上咱就吃土豆燒雞。沈先生,諾諾懷著孕,這一路上多虧你照顧,不然她自己隻怕是回不來了。”
“沒有,我沒有怎麼照顧她。”
“您客氣了。”
林母說著拿出菜刀開始剁肉。
林諾坐在一旁有點倦倦的。
她懷著孕,本身就辛苦,這一陣子又是馬不停蹄的折騰,現在回到家,見到父母都安康,周圍也沒什麼危險,精神一放鬆下來,沉重的疲倦感瞬間侵襲而來。
沈築抬手撐住林諾的頭,蹲下,問道:“困了?”
“嗯。”
林母忙說,“那趕緊回屋躺著去啊。”
“嗯。”
林諾站起來,打著哈欠進了屋,林母從衣櫃裡將厚被子抱了出來。
黃昏了,馬上天就要冷下來了,這諾諾還懷著孕呢可彆凍著了。
林母歎了一口氣,這天氣也是奇怪得很,白天熱死個人,就是多走幾步好像都能中暑。
關鍵是這溫度隻升不跌。
到了晚上七八點,它唰的一下幾十度的往下降,一下降到零度以下,這把門窗都封死了,蓋了床被子還手腳冰冷。
地裡的菜都讓這氣候給霍霍沒了。
雞鴨也死了一大堆。
沈築見林諾睡了,走了出來。
電沒了,隻能燒火做飯。
林父去安慰邵父了,林母削著土豆皮,見沈築居然動手要燒火了,趕緊拉住,“彆彆彆,你是客人,又是諾諾的恩人,怎麼能讓你燒火。”
“無事。”
沈築坐下,抓了一把乾柴,拿出打火機點燃。
火苗一下躥了起來。
林母見沈築不像個計較的,也就算了,她將削好的土豆放進水裡清洗乾淨,一邊切一邊和沈築聊了起來,問起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沈築隻是簡短的回答了一兩句。
林母也不在意,她隻是做飯無聊,閒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