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將油倒進鍋裡,笑道:“你救了諾諾,是諾諾的恩人,一會兒可要多吃幾塊。我跟你說,這土豆燒雞是我的拿手菜,外邊開店的都比不上。我家諾諾最喜歡吃了,每次回來都吵著要吃大雞腿。”
“是嗎?”
沈築抬頭,看著林母將豆瓣醬放了進去炒熱。
火光映照下,他剛硬的臉部線條都似乎柔和了許多。
沈築一邊往灶台裡添柴,一邊暗暗將林母做菜的順序和調料都記了下來。
過了會兒,飯菜做好了,氣溫也降了下來。
林母將林諾叫醒了,給她穿上厚棉襖,一家人圍坐在灶台邊,就著灶台的溫度吃飯。
林父給邵父倒了二兩白酒暖身子,又看向沈築,“來一點。”
沈築搖頭。
既然沈築不喝酒,那他們也不好勉強。
林母將雞腿夾給沈築,“沈先生,彆客氣,多吃點,就把這裡當自己家。”
沈築看向林諾。
林諾啃雞脖子啃得正香。
沈築將雞腿夾到林諾碗裡,然後夾了塊土豆吃了起來。
林諾看了看雞腿,又看了看沈築,“你不吃嗎?”
“我不愛吃。”
“行吧。”
既然沈築不吃,那就她吃。
大雞腿,她來了。
林諾一口咬下去,嗚嗚嗚,好吃。
好久沒吃熱乎乎的大雞腿了。
這一路上,她和沈築要麼是泡麵,要麼是麵包,要麼是壓縮餅乾,土豆燒雞這種珍饈美味,那隻有夢裡才有好嗎?
她忽然覺得那些往基地跑的才是傻子。
末世鄉下才是最安全的。
有糧,有雞,有豬,有果子。
她可以住到天荒地老。
不過……
林諾看向屋外黑漆漆的天空。
好日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很快,沉寂許久的天空會開始下雨。
下酸雨。
酸雨會破壞土壤和水質,使得農作物無法生長。
到時候被拋棄的鄉村就會重新進入各大基地統治者的視線。
他們會一邊派人掠奪農民手裡的存糧,一邊派人研究如何在鹽堿地裡種出農作物。
林諾收回視線。
岑家肯定抓住了某個重生者,知道了末世的到來,所以才會提早做準備。
但是,那個重生者肯定不知道末世是真的末世。
這個世界並沒有打算給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物留活口。
岑家以為他們抓住了一個翻身變皇帝,把家族做大做強的機會,其實根本不知道,他們也不過就是幾個末世小醜而已。
吃完飯,林母將林諾趕回了房間,碗筷都留著明天再洗。
晚上太冷了,洗碗的話人真遭不住。
林諾回到房間,沈築扔給她一包堅果,問道:“後麵你打算怎麼做?”
“再等等。”
“等什麼?”
林諾拆開混合堅果包,“等邵陽回來,這裡是他的老家,有他的親人,他回城裡找不到我,應該會回來找公公他們。”
聞言,沈築眸光明暗交織,“如果他沒有回來呢?”
“那就去找他唄。”
林諾放了一個開心果進嘴裡。
“如果他死了呢?”
“他沒有死。”林諾堅定的說。
原身許的心願可是找到自己老公。
原身打從心底裡相信隻要找到自己的老公,老公就會保護她和他們的孩子。
那要是邵陽一早就死了。
那她這任務根本就不用做。
所以說,隻要沒宣布她任務失敗,邵陽就肯定沒死,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罷了。
聞言,沈築深深的凝視著林諾的眼睛,末了,說了一句知道了,轉身走進了客房。
……
另一邊,岑浩找了一圈林諾沒找到,在護衛的勸說下回了岑家基地。
岑浩查閱了幸存者名錄,沒有找到林諾兩個字,牙都咬緊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跑哪裡去了?
負責保護岑浩的魯南說道:“要不我們去其他區看看,也許她並沒有報真名。”
這麼個混亂的時候,能有幾個人那麼巧隨身帶著身份證,報假名的多了去了。
岑浩將幸存者名錄扔了回去,帶著人去平民區。
去平民區的路上就會路過豢養樓。
雖然知道林諾懷孕了,但是保不準這個蠢女人不肯說出自己懷孕的事情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岑浩走進了豢養樓。
豢養樓全都是供中等及以上的異能者挑選的年輕健康女人。
而平民區的有潛力的異能者在沒有進階之前是沒資格挑選女人給他們生孩子的。
岑浩不耐煩的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沒有,始終找不到。
該死!
他惱了。
怎麼就找不到呢?
林諾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喪屍病毒大爆發的時代。
她一個女人,還懷著孕,就算身邊有男人,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那個男人能保護好她嗎?
現在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岑浩抬步上二樓。
二樓,寸頭男哈威正在挑選給自己生孩子的女人。
他一眼就看上了那個酒紅色微卷長發的女人。
他猥瑣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毫不遮掩的遊走。
嘖嘖。
前凸後翹。
屁股大,胸大。
手感好,還能生。
就她了。
他指著女人。
何畫驚恐的看著他,然後從豢養官嘴裡知道了真相。
這是她第一天進豢養樓,也是第一天知道,自己一個人類,竟然會淪為男人,不,禽獸的挑選物。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我是人,不是生育工具。”
何畫警惕的看著哈威。
哈威哈哈一笑,覺得何畫可笑至極,“美女,聽哥一句話,世道變了,咱現在得按新規矩辦。”
說著哈威就對著何畫衝了過去。
他有異能,風是他手裡的武器。
那風將何畫纏繞了起來,使她動彈不得。
“你——”
何畫被固定在了半空中。
哈威手指牽過一絲風,如同牽著一個氣球一樣將何畫牽下了樓。
何畫從岑浩身邊飄過。
岑浩一眼瞥過去,女人半邊臉隱隱約約和林諾長得是那麼的相像。
“站住。”
岑浩叫了一聲,指著何畫說道:“這個女人我要了。”
哈威不樂意了,“你誰啊?”
魯南警告的看了哈威一眼,“這是岑司令的兒子。”
“原來是少爺啊。”
哈威當即放開何畫,點頭哈腰的說道:“您請,您請。”
何畫落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是人啊。
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些人堂而皇之在這裡挑選交易她,仿佛她就是一個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
何畫向後退,根本不敢靠近岑浩。
她很害怕。
這個男人和哈威是一樣的。
豢養樓的女人是拿來給男性異能者生孩子的。
除了生孩子,她們沒有一絲用處。
等沒有了生育能力就會被殺掉。
甚至她們可能需要給不同的男人生育下一代異能者。
不——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人生。
她是人。
她不要當生育工具。
岑浩走近何畫,這張臉僅僅隻有分像,根本無法緩解他的思念。
忽然,何畫伸出手,搶走了岑浩腰間的手1槍,用槍對著岑浩。
岑浩眸光一沉,這女人和林諾一樣,倔得像頭驢。
不就是一個無聊的賭約嗎?
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和她交往到後麵早就已經不在乎那個賭約了。
他喜歡她。
真的喜歡她,愛她,她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何畫聲音顫抖的說:“放我離開。”
哈威輕蔑一笑,“你以為憑借一把槍,你就能從整個基地逃出去?”
何畫臉色一白。
是啊。
這麼大一個基地。
那麼多人。
她一個八十多斤的女人,就連槍都不會用,又能對這些可怕的人怎麼樣?
何畫絕望了。
她將槍頂在了自己頭上,叩動板機。
砰地一聲。
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岑浩看著血泊之中的女人,側臉與記憶中的女人是那麼相似。
這可是一個到處充滿危險的世界。
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為了找到她,他已經好幾天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過。
岑浩一拳打在牆壁上。
何畫的死激發了他最深沉的恐懼。
他怕了。
他真的害怕有一天看見的是林諾的屍體。
岑浩瘋了一樣的去平民區,去貧民窟,沒有,始終都沒有。
找不到人,他就是找不到人。
岑浩陰沉著一張臉,拔出手1槍,上膛,踹開阻止他的魯南,直接做電梯進入了地下層。
地下層是整個基地看守最嚴密也是最機密的地方。
這裡囚禁著一個人。
一個讓差點被清算的岑家有了翻身的機會,又讓他最恨的人。
金屬門打開。
岑浩衝了進去,將槍抵在男人太陽穴上,聲音極度陰狠,“都是你,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她根本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