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琦確實挺能接受這種現實的,步入社會之後,所能見到的這種“渣事兒”太多了,有些人的錯誤就是不構成犯罪,根本不能用法律當武器懲治他們,你能怎麼辦?
要不老老實實認了啞巴虧,以後再想辦法翻身,要不就隻能慪氣一輩子,氣壞的還是自己。
她能約束的隻有自己,所以麵對一些不夠公正的事情,也隻能夠當一個看客。
頂多發表一兩句公正的評論,其他的,又能做到什麼呢?
一人之力,麵對整個社會,是極其微薄的。
何美又罵了幾句,哪怕她從沒見過賀敏,還是為賀敏的遭遇而感到痛心,由此而來的就是對王端那種空有皮相的人的強烈不滿。
“行了,彆想這些了。”董斌已經不耐煩這個話題了,附和了幾句就直接約她們下次再來學校玩兒。
“我可不敢再來了。”何美輕歎一聲,似乎滿腹愁緒,“第一次來是高空墜物,第二次來就直接是掉下個人了,第三次來,怕不是飛機都要掉下來了,怎麼每次都沒個好事兒呢?”
說者無心,聽者——安琦有些赧然,應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吧?
公交車到站,三人下車,這一站下車的人不少,有人從安琦後麵擠出來,安琦被推了一把,為了不推倒前麵的人,她試圖抓住左右穩住身體,正好在她右手邊兒的董斌反應極快,拉著她帶到懷裡,連帶後麵的何美都被壓得靠在了車門上,讓過了那個趕著下車的男人。
一個老大媽也被那男人推了一把,很是不滿地咒罵:“擠什麼擠,急著投胎啊!”
那男人頭也沒回,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好意思。”安琦下來後看了一眼董斌的腳麵,一個略顯清晰的鞋印讓她很是尷尬。
她鞋底到底踩了多少灰,竟然能夠在對方的白球鞋上留下這麼清晰的鞋印。
“沒事兒。”
董斌擺擺手,並不在意。
何美趕在後麵下來,把兩人的互動看個清楚,偷笑了一下,誇獎董斌:“你反應真快啊,上次也是你,這次也是,你是不是一直盯著安琦啊?”
“我們愛運動的反應都快,這叫運動神經。”董斌言之鑿鑿。
這個詞兒有點兒專業,何美被唬住了,狐疑自語:“是嗎?”
安琦不好意思地笑笑,很想把對方那鞋麵上的灰鞋印擦掉,又苦於沒有個紙手帕方便傳遞,真要用她的手絹給對方擦鞋,她還是有些舍不得自己那漂亮的繡花手絹的。
再說了,給對方擦鞋什麼的,雖然是自己踩的,但……
“走吧,接下來還坐車嗎?”
董斌聽何美說過學校名字,但具體怎麼走就不知道了,何美聽到問,立刻領路,“再倒一趟車就到了,挺遠的吧,你是不是都沒做過這麼久的公交車?”
“怎麼可能沒做過公交車?”董斌失笑,“又是董詩嵐說的吧,女生就是嬌氣,不愛動彈,不願意人擠人的,我們男生可是要去不少地方的,又不可能總是坐自家的車。”
這年頭,有錢也沒辦法打到出租車,路麵上的出租車太少了,還是公交車方便快捷。
“你們家裡不是都有車嗎?”何美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聽董詩嵐說過家裡有車的事情,就以為他們出入都是坐自家車。
“有車也不是我們開啊。”董斌回答得很是輕鬆,不等他再說,何美就反應過來了,這就好像她家自行車一樣,父母是優先使用的,她基本上輪不著用。
董斌這一送就直接把兩人送到了家門口,從這裡回去,何美家是先到的,接著就是安琦家。
安琦見何美往家走,就跟董斌說自己家就在前麵,不用送了,董斌卻堅持把人送到家門口,安琦很是不好意思,擔心他之後回去不知道怎麼做公交車。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操心。”董斌說著,就用手掌在安琦頭上壓了一下,溫度有些偏高,一下子就讓安琦臉紅了,他們之間有這麼隨意了嗎?
進了樓門,安琦回頭跟董斌告彆,還叮囑他路上小心,董斌笑著衝她擺手,手臂完全伸展的樣子看著很是輕鬆愜意。
安琦眼中也隨之輕鬆起來,快步上樓,到了家門口從口袋裡掏鑰匙的時候才發現口袋被什麼東西劃破了,裡麵裝的錢沒了,索性鑰匙還在,她的鑰匙鏈是自製的防盜版,一條銀白色的金屬鏈,一端彆在腰帶上,帶著鑰匙的一端則裝在兜裡,那金屬鏈輕易斷不了,很是結實。
一把鑰匙,本來是可以掛在脖子上的,安琦小學時候就是那樣做的,可中學了,到底覺得不太美觀,於是專門弄了個鑰匙鏈,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差點兒跟著錢一起丟了。
所以,“3”還能丟錢?這算是丟錢的幸運?呃,丟錢不丟鑰匙不受傷的幸運?對著褲子上的破口,安琦微微皺眉,又暗自慶幸,幸好小偷下刀很有分寸,沒有劃破裡麵那層,不然就真的很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