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還沒削減,就要還回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何美對葉希倫的印象壞了大半,怎麼有人能夠那樣,簡直就是背叛!
明明大家一起發現的,他卻獨自做決定,不經過大家的同意,太過分了。
淺薄的友情經過這一遭,突然發現了彼此的性情不合,何美顯示出異常的冷淡來,卻沒有什麼傷心的神色,合則聚,不合則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她成為朋友的。
她以前想過加入葉希倫那個推理社的心也就此散了些,如果推理社都是葉希倫這種正派人,那的確是有些合不來的。
“本來是件大家都開心的事情,你非要弄成這樣。”何美現在還為昨天葉希倫那個背影耿耿於懷。
葉希倫梗著脖子,他本來是準備說兩句軟和話的,可見到何美這樣的態度,語氣不覺又硬了起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應該報警解決的,我沒有錯。”
“是,你沒錯,你是聖人,我們都是俗人,我們不配和你做朋友。”何美更生氣了,直接嗆回去。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咱們今天不是要出來玩兒的嗎?”
安琦在一旁打圓場,這種吵架實在是沒什麼意思,關鍵是她也心虛,昨天跟喬溪交代了金首飾的來曆之後,喬溪也在欣喜這份餡餅,卻也生怕這餡餅燙手,不等過夜就找了家金鋪,把金鏈子都給融了,重新做了兩樣首飾,一條是她自己的項鏈,一條是給安琦的手鏈,隻跟安琦說好了,財不露白,不能在外麵戴。
相較於她們兩人或激動或心虛的態度,孫燁就是有恃無恐了,他笑著,一如平常,好似昨天根本不存在,他們這是第一次來禾川寺。
葉希倫看了看他們三個,安琦根本不敢跟他對視,何美也偏過了眼神兒,孫燁卻對上了他的目光:“我們還去寺裡嗎?昨天我看師父們也都上山了呐。”
錢財動人心,隻要人活著,就是俗人。
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葉希倫深吸一口氣,想要談話進行下去,昨天的事情就不能深究了,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有資格代替警方來深究。
“昨天池子裡發現了屍骨,應該是幾年前的命案了,可能跟那個旅行包中的金首飾有關,也許那些金首飾都是盜竊或者搶劫得來的贓物,這是不義之財,我相信,誰家都不缺那一兩條金首飾,我們沒必要因為這些錢財就失了本心,如果能夠把它們還回去,說不定更有利於警方破案,早日找到凶手……”
葉希倫說得在情在理,他也沒有強製要求所有人都把金鏈子還回去,他的態度軟下去,何美也硬不起來了,有些沒主意地看了看安琦。
安琦咬著唇,感覺到何美的注視,有苦說不出來,如果昨天喬溪沒有把金鏈子融了,這會兒拿出來也就是回家取一趟的事兒,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可既然融了,連原來的形狀都沒有了,難道指望金子的純度和克重來提供線索嗎?
拿不出來,就隻能不承認了,於是她選擇不吭聲,臉上卻難免燒紅,很有些不安。
“呐,給你,這是我當時搶到手的,那麼多大人,她們兩個女生都不敢跟人搶,是我伸手抓了一把,隻有這麼兩根,你還要跟我要,我也沒有了,你也不能隻盯著我們吧,想要要回去就公平一點兒,把那些人手上的金鏈子都是收走。”
孫燁說著從口袋中摸出兩條纏繞在一起的金鏈子遞給葉希倫,在葉希倫愣了一下要伸手接的時候,他又收回了手,“我憑什麼給你啊!你要是拿了不給警察,我找誰說理去。行了,我會自己給警察的,不用你轉交,你也彆再跟我們要了,好像我們占了多大便宜一樣。你有錢,不在乎這些,我家卻沒那麼多錢……”
訴苦的話渾然天成,都是實話,不是刻意賣慘,聽起來就刀劍一樣逼人。
葉希倫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以己度人,總是覺得大家條件都不差,可事實上存在的財富差距讓他也不能對孫燁擺出來的那些實際問題視而不見。
最後隻能草草說:“那你自己交給警察就行了。你家那些困難,總可以通過彆的方法解決的,我會幫你的。”
一來二去,他竟是還給孫燁許下了承諾,幫他想辦法改善家中條件。
孫燁的目光看向安琦,安琦的目光看向他收回口袋之中的手,那裡麵攥著的金鏈子可是壓根兒沒有給出去,至於以後會不會給,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安琦,孫燁是絕對不會去的。
不管怎麼說,有了孫燁的這一通話,也算是把昨天的事情交代過去了,葉希倫這時候也承認了昨天沒有跟他們商量妥當就決定報警的執拗,可他又堅持自己做得對,為了不讓話題扯回原點,維持現在緩和的關係,四人再次進行了爬山活動。
風朗氣晴,今天也是一個好天氣,看看風景,安琦放鬆下來,昨天的幸運值為“4”可能就是說那些金鏈子的落袋為安?本來仿佛無法交代過去的葉希倫也不追究了,似乎一切都變好了。至於那具屍骨,難道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