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看著孫燁跟何美這個方向的安琦在一旁頻頻點頭, 的確,沒有什麼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心的了, 這樣一個地方, 不遠不近,每天閒逛的時候都能查看一下,真的是再沒有什麼不妥的了。
得到了兩個女生的積極認同, 孫燁輕笑了一下:“這樣的話,看那屍骨需要多少年,就找那一年進來的僧人就好了。”
他現在儼然已經有了點兒指點江山, 一言而決的味道。
葉希倫搖頭:“不一定, 犯罪是突發的, 卻也需要某些必然的準備,不熟悉這裡的人是不可能直接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很多犯罪, 對被害者和旁觀者來說是毫無預兆的,突然就發生了, 可對犯罪者來說,也許對方也是一時衝動, 但在衝動的時候肯定也有快速想過與之相關的問題。
一個人的思維能夠運轉多快?當一個人在背後拍你一下的時候, 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你的腦海之中至少會轉過三個問題,是誰, 什麼事, 惡意還是善意?而這三個問題還都是帶拓展的,即想到第一個問題的時候,腦海中還會同時浮現出很多可能做這件事的人的樣貌,甚至可能夾帶相關原因猜想。
這樣的反應還不算是思維的極速,如果思維更快, 恐怕都要由此拓展出一篇小論文了。
所以即便是突發犯罪,肯定也會有計劃,有相對全麵的安排,一個初來乍到的僧人,因為要看守這一旅行包的黃金首飾而留在禾川寺的僧人,恐怕不是這樣簡單。
更進一步說,如果這個人以前不是僧人,那麼他怎麼會想到當僧人來隱藏自己呢?
也許在古代這是很好的選擇,可在現代,當僧人的門檻還是有的,並不是隨便什麼人剃了個光頭就能到廟裡說自己是僧人,並得到周圍人毫不懷疑的認可的。
禾川寺雖然不是什麼名震全國的大寺廟,但在附近也非常有名,裡麵的僧人可類比有編製的公務員,一個蘿卜一個坑,不是那麼容易被占位置的。
一個犯罪者,葉希倫心裡是蔑視的,不覺得他能有這樣大的本事,換句話說,如果本事很大,在規則範圍內就能活得很好,為什麼還要去觸犯規則呢?
孫燁不悅:“那你說,是什麼人才會做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
葉希倫坦然,他喜歡推理,但不會覺得憑空推理就是萬能的,現在什麼證據什麼線索都沒有,他沒有辦法斷言。
圈定範圍,再尋找合適的線索,鎖定最終的那個嫌疑人,這才是正確的順序。
孫燁所說就是完全跳過線索,主觀臆斷了。
眼看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兒,安琦忙打圓場:“天太熱了,咱們還上去嗎?我看上麵也沒什麼景色了。”
“那就不上去了吧,我也累了。”
何美在一旁仰頭看了看山頂,沒有動力爬山主要還是因為心累,像是孫燁和葉希倫這樣的,天生就不適合做朋友,不過,不得不說,孫燁真厲害,一想到還存在他那裡的金鏈子,何美心情就愉悅起來,笑容都格外輕鬆。
“那咱們就下山吧。”
完全沒有詢問葉希倫的意見,孫燁說著,把征詢的目光看向了安琦,安琦看向了葉希倫,她還沒忘記這是四人出行,需要征求所有人的意見。
“那就下山吧。”
葉希倫沒意見,反正本來也不是為了登山的。
下了山,四人也都沒再往寺廟裡走,不管那裡的僧人有沒有問題,也不是他們去充當大偵探,問一兩句話就能問出來的,安琦當時見到葉希倫走路都不帶停頓地,還看了他一眼。
葉希倫很敏銳,回看安琦,問:“怎麼了?”
“你不是想要查案嗎?我以為你會去裡麵問一問。”
安琦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看很多推理小說都是那樣,偵探一個人莽過去,問這個問那個,彙聚了各處的零碎線索,就形成了一條完整的推理。
她以為葉希倫也會那樣。
“我最多問一問受害者和目擊者,其他的我可不會多問。”
葉希倫還是知道什麼安全,什麼不安全的,麵對可能的嫌疑犯,他在彆人眼中就是個孩子,不說人家會不會跟他說,就說他的年齡,也未必能夠得到什麼真話,就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浪費什麼時間。
“要加入推理社嗎?保證安全,我們注重的就是推理,真正破案,還是要靠警察的。”
葉希倫再次邀請,是麵向三人的邀請,笑容很有誠意,哪怕對要重點觀察的孫燁也是如此。
沒想到葉希倫的話是如此冷靜又理智,安琦對推理社是真的有興趣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她嘴上還沒答應,隻表示肯定會考慮的。
何美最終無法拒絕,選擇了加入,孫燁則擺手拒絕:“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明天我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