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誰家是他們家這樣的,除了老大一個大學生,後麵的弟弟妹妹一個比一個沒能耐,連學都上不完了。
要說大家智商不夠,考不上大學,那也有這個可能,但連初中都讀不完,小學肄業,這也有點兒太說不過去了吧。
喬家兄妹幾個的學曆是順序遞減的,當真是一個不如一個,真是沒頭腦沒才能,主要還是沒錢!
對喬秀,喬珠也認為對方“自私”,但有了喬秉仁的例子在前麵,喬秀的自私也成了自謀生路,人家沒給家裡多少錢,卻也沒從家裡拿走多少錢,這麼一算,也平衡了。
喬秉義不知道那些事情,卻也知道喬珠一向不怎麼喜歡大哥,若是平時,聽她兩次打斷他的話,他可能就會換話題了,可這會兒喝了酒,頭腦不靈便,眼色也沒了,呷了一口酒又對著孫尚立說起來:“我這個大哥啊,出息,本事,有能耐,把一家子都拉拔起來了,不像我……”
同父同母的兄弟兩個,大哥混得好,就顯得他這個弟弟特彆差了,往日裡不說,心裡頭還是有點兒計較的。
他在這裡倒苦水,喬珠反而不好說什麼了,喬溪也在一旁拉著她,不讓她理會那邊兒的話,“他們男人喝酒,咱們喝果汁,來來來,咱們說咱們的。”
周霞也是,坐在喬珠身邊兒,跟她說著這次回娘家的事情,她娘家還有個弟弟周衝,小名鐵蛋,是個能惹事的。
“……鐵蛋到現在都沒工作,可愁死我媽了,你說說他都多大了,還沒個工作,不賺錢的,誰家能嫁女兒給他,他自己還不著急,看得我都愁……”
長姐如母,周霞也操心自己這個弟弟的未來,雖說不指望娘家怎麼樣幫扶,卻也不希望娘家拖後腿,她不是那種什麼都往娘家扒拉的扶弟魔,但如果弟弟真的沒個活路,她難道能乾看著不成?
為了不讓弟弟成為自己的負擔,怎麼也要先扶著他立起來才是。
周霞的眼珠子往喬珠這邊兒轉,喬珠也不看她,自顧自挾著花生米吃,實在不能裝不知道了,就說:“你弟弟才二十五吧,不著急,不著急,大器晚成嘛,你看看秉義,他以前也是個皮的,現在不也安定了,等到以後,肯定更好……”
那邊兒喬秉義又在說喬秀:“我二姐就是個有能耐的,學校,自己考上去的,工作,自己找的,丈夫,也是自己挑的……我那姐夫也是個能耐人,知道張家人不?人家在京裡頭都是大人物,跟我姐夫是同宗,同宗啥意思知道不,就是同族,一個族譜一個祖先的,你說說,這要是混得開了,那不是直通天聽?”
不知道是在哪裡學來的詞兒,喬秉義說得還挺來勁兒,他未必知道張家有多厲害,卻不妨礙他吹自己的姐夫厲害。
孫尚立在一旁含笑聽著,是不是點個頭,附和一下,就跟著喝酒吃菜,也不多說,隨便他吹,吃上天了也不收費。
“……鐵蛋可不比秉義,他腦子活,就愛在外麵跑,這迎來送往的啊最合適不過了……”
幾句話,周霞就露了餡兒,就差明說自己在推銷弟弟來這邊兒幫忙了。
喬珠已經不吃花生米了,改嗑瓜子兒,瓜子兒皮兒吐在了地上,嘴唇翻動著,一點兒沒閒,就是不接話茬。
等到周霞再次明說了,她才慢悠悠道:“我這裡也不缺人,本來就是開個飯點兒,又不是全天的,秉義過來,都是自家人我這個姐姐不能讓他白幫忙,這麼點兒小地方,本來也用不上人,再說了,賺幾個錢啊,現在投進去的這點兒錢都沒回來呐,一碗麵才多少,你知道我這房子房租多少?”
喬珠拉著周霞開始算賬,一筆筆的,隻差說你要是白幫忙你就來,要賺錢就找彆家。
周霞臉色不好看,喝了口酒,緩了緩,才自己給自己轉彎兒,“姐,你可彆誤會啊,我就是說姐你比我見識多,看看有什麼好工作,也讓鐵蛋去試試,有我在,他不敢不認真做事……”
“等我碰見了,那肯定是要給你說的,都是自家人嘛!”喬珠應聲,臉上又有了笑容。
一旁的安琦並不是很認真聽他們說話,這邊兒聽兩句,那邊兒聽兩句,手上的扇子扇著,不為涼風,就是趕趕蚊子,一下一下的,燈光從一側照過來,陰影落在地磚上,像是天然的拚圖似的,還有那麼點兒歲月靜好的感覺。
在她身後那桌,喬棟澤正跟孫竣和孫誠說自己的鐵蛋舅舅對自己多好多好的話,顯然之前幾天在姥姥家還玩兒得挺愉快的。
孫竣孫誠也在說那一次的荒村探險,孫誠話語中說得驚險萬分,還真把喬棟澤唬住了,隻後悔自己沒跟去。
“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吧,村子就在哪裡,又跑不了。”孫竣這話,顯然跟孫誠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哦,對了,孫誠腿還沒好呐,已經忘記教訓,躍躍欲試想要再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