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微在陸家住了好幾年,上個月忽然搬走,住了陸廷鎮買的房子,陸老板和陸太太送了一個人讓她使喚;而陸廷鎮在那天過後去了澳門,一走就是一個月。好好地養著的一個女兒,忽然送出去,再加上她已成年,花一樣的年齡,陸廷鎮又是單身未婚,雖是叔侄相稱,但有些人早就編排出許許多多荒誕不經的話,有者竊竊私語,說是章之微勾引不成反被陸廷鎮厭惡驅趕,有鼻子有眼。
究竟是不是真的?
誰也不知道。
隻剩下兩個小丫頭嚇到互相環抱,瑟瑟發抖,忐忑不安,唯恐章之微向上告狀,趕她們出去睡大街。
章之微上個月搬走後就再沒過來,誰知道她會在今天突然出現?而且也不是傳說中凶悍的模樣,反倒像個天真無知的稚女,周身上下乾乾淨淨,樸素又利落,沒有張媽說的半點妖嬈氣。
忐忑到晚上,陸廷鎮終於到了。
章之微早早地站在門口,風吹到腿冷。她抱緊雙臂,下午隻吃了一碗糖水,晚餐沒有吃,就等著陸廷鎮歸家。
黑色的勞斯萊斯姍姍來遲,章之微認得陸廷鎮的車子,她站在草坪上,晚風將她的淨色外套吹起邊緣,她眼睛不眨一下,牢牢地盯著車子停下,有人躬身打開後麵的車門,淺灰色西裝的男人下了車,身姿挺拔,長身玉立。
今夜月光涼薄,隻他眼睛有一絲沉靜的光,章之微已經跑過去,笑著叫他:“陸叔叔!”
她沒敢撲到陸廷鎮懷抱中,站在離他三步遠的位置,陸廷鎮的視線終於落在她身上,問:“看過禮物了?還喜歡嗎?”
章之微說:“禮物?”
“下午讓人送到陳媽處——你沒回家?”陸廷鎮看她,“等了一下午?”
“是啊,”章之微說,“我聽陳媽說你回來了,巴巴地等著你呢。”
陸廷鎮歎氣:“我說過我會去看你。”
章之微跟上他腳步:“可我想早點見到你嘛。”
陸廷鎮沒說什麼,晚餐早就已經備好了。陸太太吃完後已經睡下,陸老板有話要和陸廷鎮說,飯後,陸廷鎮去見他,隻章之微一人慢悠悠吃著千層葉蛋糕,誇獎:“張媽,王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張媽躬身倒奶,笑著提醒:“小姐,您忘了,王伯已經不在這裡工作啦。”
她後麵,捧一大捧百合花的珍麗魂不守舍,好幾次險些將百合花插到瓶外去。
章之微驚訝地叫一聲:“我想起來了,王伯他是不是因為編排人被割了舌頭?”
張媽麵不改色:“我倒聽說是爛賭。”
章之微搖搖頭,放下叉子:“都一樣,爛賭該剁指剁手,編排人說壞話也該割舌。”
話音剛落,聽見嘩啦一聲響,張媽肩膀一聳,轉身看到小丫頭珍麗守著跌破的水晶花瓶,麵如土色。地上瓶碎水濺,百合花折了莖,散落一地,亂糟糟。
張媽壓低聲音教育毛手毛腳的小丫頭,剛說沒幾句,陸廷鎮過來了,他脫掉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看這一團狼藉,也不惱,對張媽說:“不過摔破個花瓶,教育幾句就算了,沒什麼。不過,張媽,你是家裡的老人,既然招了這些年齡小的進來,就該知道得留神教。”
張媽低頭:“先生,我明白。”
陸廷鎮也不多言,轉身叫章之微:“走,回家。”
張媽頭更低了。
章之微站起來,她嫌天氣熱,已經脫了陳媽非要讓她穿的那件毛衣開衫,現在也不知道丟到哪兒。左右不過一件衣服,她跟上陸廷鎮的腳步,出了陸家的房子,月光隱隱,陸廷鎮將自己的西裝外套展開,搭在她肩膀上,攏了攏。
陸廷鎮身姿挺拔,西裝外套也大,直接將章之微罩住,嚴嚴實實。
他語氣淡淡:“胸衣也不穿,像什麼話。”
章之微抵他肩膀,陸廷鎮沒推拒。她的臉頰貼到陸廷鎮胳膊上,蹭了蹭,閉眼,軟聲:“上次陸叔叔把我唯一的胸衣撕壞了,叫我怎麼穿?”
作者有話要說:啵啵啵~
突然開坑坑!!!
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