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那個夢,直接抬眸朝床上看過去,此時男人悠閒地躺在床頭,手裡還拿一份報紙。
“醒了?”霍然抬頭看著女孩,“睡得好嗎?”
陳安安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衣服都是完整的,可那個夢怎麼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羞恥,而且她在夢裡好像一點都不反感霍然。
“還行吧。”她咬著唇,自動避開了昨天的尷尬,問他:“你餓了嗎?”
“不餓。”霍然道,“你快去洗漱,一會醫生就來查房了。”
陳安安哦了一聲慢慢起身,除了後背酸痛之外,好像也沒彆的什麼異常,雖然昨天兩人好像都有點發瘋,但霍然肯定不會禽獸到半夜去對她做那種事。
估計隻是個夢。
現在才是早上七點多,除了醫院的病人家屬,住院部這裡還沒什麼人,廁所也沒什麼人。
刷了牙後,陳安安抬頭,視線瞥見鏡中自己頸項處有一處紅點,她身上往鏡子前麵靠,然後抬著脖子再看了看。
一點點的紅像是被什麼盯住,陳安安摸了摸,再看看了看,好像不像是蚊子盯的,而是……越來越像吻痕?
對了,是吻痕。
陳安安直接回了病房,看著男人手中還拿著報紙,便試探道:“昨晚感覺好多蚊子啊,咬得我一身都是。”
霍然聞言抬頭去看她,看著她手撓的地方,驀地一抖。
昨晚他吻了著她,沒想到房間裡沒燈,他下嘴竟然重了,她脖子紅了……
“有蚊子嗎?”他裝作若無其事,“醫院都有燒艾草的,哪裡來的蚊子?我就沒感覺到。”
陳安安看著他一臉平靜,語氣也沒什麼波瀾,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們睡的是同一個病房嗎?”
霍然微勾著唇,“可能是你太好看了,蚊子都忍不住去被你勾了過去。”
陳安安翻了個白眼,又試探道:“你昨晚沒有上廁所嗎?我好像沒感覺到你叫我?”
霍然手中微頓,將報紙翻了一頁,“昨晚我沒上廁所。”
陳安安微訝,昨天男人臨睡前還打了一瓶吊針,白天也打了很多,他半夜竟然沒上廁所?腎這麼好的嗎?
陳安安覺得事情詭異,可是她又沒什麼印象,而霍然現在又帶著傷,應該沒那個力氣。
很快醫生就來查房了,看了一眼霍然的傷口,又打掛了吊針。
陳安安其實沒睡好,但醫院實在太吵了,她現在想多睡幾分鐘都沒辦法。
看著醫生走後,男人眉心緊擰的樣子,還以為他傷口又出問題,便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炎了?”
“不是,隻是剛才醫生檢查按了一下傷口。”霍然感覺自己的身子比昨天還要疼,感覺全身的肌肉都被那一摔,摔得變形了。
陳安安看著他樣子也就沒敢扶著他下床,便又去拿了水給他洗臉,“中午你想吃什麼?”
霍然微微一笑,想到昨天的事已經翻篇後,心情愉悅加倍,“吃你你也不給,那就隨便吧。”
陳安安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脖子上這個痕跡是霍然弄出來的了,可是他又說自己沒醒過。
見她思慮,霍然趕緊轉了話題道:“你中午做完飯下午就彆不要來了,讓爹來給我送飯,你在家休息。”
昨晚他上廁所的時候就知道她沒睡好。
陳安安睡了一晚上的椅子,椅子硬綁綁的很硌人,現在後背酸痛,所以也不含糊打算回家補兩個小時的覺。
到了並不多九點的時候,林彩秋才提著早餐來換班,陳安安還要給男人熬湯,便直接去了副食品廠。
這時候人已經排了好長的隊了,輪到她時已經沒什麼好貨了,陳安安隻好挑了一些雞爪,打算做個鳳爪黃豆補湯。
黃豆家裡一直有,雞爪也便宜,昨天在醫院也買了當歸等中藥材,回去熬一下就很容易了,既然男人什麼都喜歡,那就隨便做了。
買完後,她看著還有一點好的五花肉也順手買了,打算做個小炒五花肉。
霍然現在身上還有傷,醫生也囑咐多吃點好的,這樣傷口也好得快,買完配菜後,她手中一下就少了兩塊錢。
陳安安覺得這錢真的是太不經花了,她心疼了好一會才拎著東西回家。
到家後,她直接鑽進了廚房,把黃豆給先給泡上,然後就去看看三個小孩。
陳安安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沒看到有人,轉到隔壁房間時看到三個小孩才剛起來,霍邵玲跟霍邵東用的是上下床,霍邵玲在上鋪正給霍邵誠穿衣服。
她神色微訝,“誠誠怎麼跟姐姐一起睡了?”
霍邵誠揉了揉眼,他昨晚是第一次一個人睡,夜裡害怕得要命,然後就跑到哥哥姐姐房間裡來了,看到陳安安驚訝,他張開嘴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齒,“我昨晚一個人睡了半夜,厲不厲害?”
“厲害!”陳安安朝也豎起大拇指,“不過這現在要起來了,我買了五花肉,可以吃肉了。”
三個小孩像被炸了似的,徹底醒了過來,霍邵東兩三下地把衣服套上從床上下來,“我以為你這幾天都在醫院裡不回來了。”
陳安安輕笑,“你們要吃飯啊,爸爸也要吃飯。”
霍邵東走到她麵前,“那就是明天你還回來做飯咯?”
陳安安想到接下來自己還要在醫院呆著,便叮囑:“放心,我每天都回來一次的,晚上如果弟弟不敢睡,你們得帶著。”
“我今晚跟哥哥睡。”霍邵誠覺得,今天跟姐姐睡後,也要跟哥哥睡才公平。
“行啊。”霍邵東想都不想地應下了,“不過你不要尿在我床上啊,要不然我以後都不給你跟我睡。”
“我才不尿床呢。”霍邵誠不高興道,“你看我跟姐姐睡也沒尿床。”
霍邵東覺得,要是他昨晚尿到下床來,他一定會狠狠湊他,“你昨晚要是尿床我就湊你。”
“彆鬨了,趕緊起床。”陳安安笑道,“對了,咱們昨天那個飯盒你們誰看到了?”
“許叔叔昨天給咱們送過來了。”霍邵玲道,又可惜了一會,“可是裡麵的東西都臭了,好可惜啊。”
那清涼的綠豆紗,還有用筒骨湯煮好的粉條,還那麼多全不能吃了,真的太浪費了。
“壞了的東西,再可惜也不能吃。”陳安安交待道,“壞東西吃了會拉肚子,到時候要是進了醫院,那就虧大了。”
三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陳安安看著時間已經十點了,便出了房間轉去廚房。
黃豆本來要泡久一點的,但現在時間來不及,也隻能泡一個小時了,她將雞爪斬去趾甲洗淨過了一次沸水去味,等黃豆泡好後,再拿著那些黃芪當歸等藥材一起放鍋中大火燉。
燉湯沒那麼快就能弄好,她又將五花肉放鍋煮至變色後焯水切片,然後把蔥跟薑還有蒜葉洗淨切斷,再把焯水的肉片下鍋加熱清炒,待出油變色後直接放入配菜醬油和食鹽一起翻炒,不過十來分鐘,小炒五花內就出鍋了。
剛出鍋霍邵玲就跑進來,問她:“五嬸娘問我,今天我們做什麼這麼香?香得她都快忍不住了。”
陳安安愣了一會,覺得譚秀瑩最近跟自己說話才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她似乎在暗示自己要把菜分一點給她?
不過今天她趕回來匆忙,五花肉也沒買到多少,今晚還要做飯,所以不打算分給他們三房,等霍然好了一些再說。
她低頭看著霍邵玲,“你告訴嬸娘,一會有鳳爪湯,我弄好就送過去給她,然後把弟弟叫進來了,我們要吃飯的了。”
霍邵玲點了頭就跑出去了。
譚秀瑩沒能如願吃上陳安安做的菜,心裡有點不高興,又聽到霍邵玲說有鳳爪湯要送給她,有點無語。
鳳爪這東西吃雞肉的時候就經常會有,硬綁綁的全是骨頭,壓根就不好吃,便直接對孩子道:“嬸娘不吃的,我隻是隨便問問。”
霍邵玲信以為真,就真的這麼告訴了陳安安,陳安安也不知道譚秀瑩什麼情況,最近總是怪怪的,不過孩子都來了廚房,她炒了一盤小青菜就跟著他們一起吃了飯。
吃完飯後近半小時湯才好了,陳安安這次燉得比較久,雞爪也燉得軟軟的,又沒有雞爪本身那種難聞的味道,三個小孩子一下就把一鍋湯喝完了一大半。
他們三人以前經常會啃雞爪,但就是沒吃過這麼軟的東西,咬一口下去肉就自己溶在嘴裡。
鍋裡還有一些,陳安安就端了幾碗過去分給霍邵風三人,看著時間已經超過了,陳安安急著把飯打包拿給霍老頭,讓他幫忙送去醫院。
忙完後,她整個人身子都酸透了,一挨著床就睡著了,到了下午四點才被孩子叫了起來。
她把早上的五花肉拿出來,拿了點豆角跟著一起炒,又做了個雞蛋羹,今天的晚飯就好了。
臨去醫院前,她怕三個小孩自己跑去醫院,也怕他們被壞人帶走,又仔細囑咐了三個孩子才去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除了林彩秋,還多了一個人,是霍然的妹妹霍煙。
霍煙結婚很早,生有一兒一女,陳安安在結婚的那天見過她。
“二嫂。”霍煙看著陳安安,“你來了啊。”
當初霍然要跟陳安安結婚的時候,霍煙是不同意的,陳安安的長相放在他們鄉下,那實在是太招人。
這種女人一般結婚後都不□□分,所以她說過這人不行,但是他哥不同意非得要娶,她心裡就對這個所謂的嫂子喜歡不起來了。
他哥對女人的要求啊,竟然也沉淪在她的美貌中?而且還這麼快結婚了。
“我不知道你來了,所以隻帶了兩個人的飯。”陳安安不知道霍煙要來,所以就隻帶了霍然跟林彩秋的飯。
“沒事,我也是剛到的,一會我回家吃就好了。”霍煙早上才知道霍然出了事,所以下午才趕了過來。
林彩秋接過陳安安遞過來的飯,看著霍煙,“你跟我吃一點,等你哥吃完了咱們再把飯盒也帶去。”
霍家一共四兒一女,對於唯一的閨女,林彩秋是很疼人的。
而且當初霍煙結婚是她給安排的,那男人一開始是不錯,後來不知道沾了什麼毛病就開始賭錢了,然後整個人大變,一天到晚好吃懶做的,把她閨女給害慘了。
心裡有愧,林彩秋一有什麼好東西,她都會叫上霍煙。
霍煙習慣了她娘這麼疼她,聽她這麼一提議,又看著這麼好的飯菜,當即就同意了。
房間裡也沒其他的位置經她們,兩人就去了病房外麵的郎道。
霍煙看著清炒的五花肉,後悔自己沒帶孩子過來,心裡暗想的現在分了家,二哥的生活一定更好。
一提到分家,她又有點生氣,微微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就回頭壓著聲音對林彩秋道:“娘,你們就不應該分家,你看看二哥吃的這個,你說你們其他人誰能吃得起?”
林彩秋也悶悶的,二兒子太有主見,她又不能怎麼樣,“你哥都結三次婚了,孩子也大了,不分也不行了啊。”
霍煙提了一口氣,“我看就是那個女人慫恿的,她沒嫁進來之前,咱們家一直都是好好的,也從來沒有吵過架。”
“她一嫁進來雞飛狗跳的,還把三嫂逼回了葉家,你們也讓她亂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