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坐在桌邊上看著她,煤油燈隨著風微晃,將她的影子打在了牆麵上。
陳安安餘光看到霍然一直坐在那,就回頭問他:“你坐在這裡乾嘛?不帶誠誠去洗澡?”
霍然看著陳安安,她神色跟平時一樣,沒看出來是大喜或者其他,他深提一口氣,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現在去。”他慢慢起身。
陳安安洗完碗出來,霍老頭就回來了,陳安安看著他神色輕鬆,便問他是不是譚秀瑩生了。
霍老頭點點頭,“生了個閨女,挺重了,快七斤了。”
“那我們是不是多了一個妹妹?”霍邵東道,“妹妹什麼時候回家?”
“肯定要住院兩天。”何鳳娟道,“安安,你們要不要去醫院?”
陳安安看著霍然,把孩子留家裡讓霍老頭看著就跟何鳳娟一起去醫院了。
大概是生孩子太累了,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譚秀瑩已經睡著了,孩子被放在一邊的小木床裡。
病房裡還有其他產婦,所以小孩聲哭啼不止。
陳安安轉到小木床裡,低頭看著小床上閉眼睡覺的孩子,小孩睡得很安靜,她閉著眼,頭發很少,顯得小臉兒胖嘟嘟的臉,那一張小嘴兒紅紅的,看上非常地可愛。
陳安安伸手就去摸孩子的臉,驚訝道:“她的臉好滑啊。”
何鳳娟笑了笑,“剛出來的小孩差不多都這樣,你要不要抱一會?”
“算了。”陳安安看著小孩這麼小,可不敢碰,“我怕一會弄傷她。”
霍然看著女人臉色帶笑,壓低著聲音道:“以後咱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你不試一下?”
陳安安一愣,以後她跟霍然也會有孩子嗎?
她以前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的,因為不想生孩子也沒跟男人同過房。
但現在……
她怎麼感覺是霍然在試探她?
“抱一下,到時候學會了可以直接上手。”霍然又笑道。
“我生小孩還離得很早。”陳安安笑道,“怎麼說也要等到幾年之後了,到時候再學也不遲。”
兩人在醫院呆了大半個小時才回來,回來後已經很晚了,洗澡過後,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大概是心裡有事,霍然有些睡不著。
他很想開口問陳安安下午宋芸慧是不是跟她提到了離婚的事,但又怕自己一開口就證實了這個說法。
所以他一夜無眠。
同等失眠的,還有宋芸慧,知道了陳安安是樂樂,她非常高興,但因為陳安安對於離婚的事沒有給她下正麵的回應,她有點擔心。
她害怕陳安安會一直跟著霍然,不願意離婚,也不願意回蔣家。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起床給學校打了電話請假準備去公安局。
蔣佩佩準備去上學,聽到她請假的電話,頓住了腳步問道:“媽,你今天請假要去醫院嗎?要不要我陪你?”
宋芸慧心情好,她覺得自己身子好像也好了不少,“沒有,有點事要跟你叔叔出去,不是去看病的。”
最近宋芸慧太不對勁了,蔣佩佩很明顯就能感覺得到,“媽,你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
宋芸慧覺得找到樂樂是應該要對佩佩說,“就是你……”
“宋老師。”保姆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不是要先打電話給團長啊?”
宋芸慧忙回過神,她看著蔣佩佩,“你先去學校吧,晚上回來我再跟你說,彆一會遲到了。”
蔣佩佩看了保姆一眼,應了一聲走出去了。
待蔣佩佩走後,宋芸慧準備再撥打蔣誌濤的電話,保姆就忙道:“宋老師,是不是樂樂的事有消息了。”
保姆在蔣家做了幾十年了,也知道樂樂失蹤的事,宋芸慧也不瞞著她,“是有點消息了,我準備去核實。”
“那就是還沒確定?”保姆再問道。
宋芸存點點頭,保姆就笑道:“那我覺得如果還沒確定的話還是先不要告訴佩佩了吧?等到確定了,把樂樂帶回來後再給她一個驚喜不是更好嗎?”
“你現在告訴她的話,萬一她太高興了要跟著你一起出去,那不是要耽誤了她上課嗎?”
宋芸慧聞言擰眉,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佩佩也知道他們在找樂樂,如果到時候因為樂樂影響了她的學習那就不太好了。
“看我高興的,什麼都想不到。”她笑道,“還是你清醒。”
說完就直接撥打了蔣誌濤的電話。
到了早上九點,兩人到了公安局,一聽說他們要找十八年前的小孩,公安負責人嚇了一跳,直言道:“這個有點困難啊,就算你們有了懷疑對象,要是沒有人能證明他們偷了小孩,或者證明這個小孩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們也是沒辦法抓人的。”
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就單單一張照片和兩個鐲子,而且小孩身上還沒有印記,想要抓住偷孩子的人這個難度有點大。
“所以才要你們查。”蔣誌濤道,“我可以肯定,他們在當年的時候去過縣城,你想想如果他們去過,就這麼帶一個小孩回來,他們村裡肯定有人知道的。”
“問一下其他人,當年肯定有一些異樣發生。”
公安同事想了一會,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如果他們偷回來一個小孩,那原來的陳安安去哪裡了?雖然事情過去久了,但是現在有線索了,又牽扯到蔣家,肯定也要查的。
於是他就應下,當天就開著車去了向陽村,蔣誌濤這兩天為了這事請了假,所以也跟著一起過去。
早上出發的,到了下午才到了向陽村。
天氣太過炎熱,所以這會兒大家都不上工,向陽村一向風平浪靜的,突然出現了幾個公安同誌,弄得一堆人人心惶惶。
眾人看著公安同誌去了村支書家,都紛紛私語——
“這……怎麼一來就來四個公安同誌啊,誰家的人犯事了……”
“還是從縣裡過來的……”
“是不是抓賭錢的?”
“賭錢那也不是縣裡來人啊,公社公安都還沒發話……”
“該不會是出命案了吧……”
“呸,出命案也是先公社的公安先來的……”
“那我就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錢紅梅聽著眾人猜來猜去,心裡咯噔幾聲,這個蔣家竟然來真的了?而且還報案專門去村支書家?
他們去問什麼?
是不是問他們當年有沒有去縣城的事?
當年安安高燒在公社看了沒用,她就跟她娘去了縣城,不曾想還是太遲了,醫院就拒收了孩子,孩子之後就慢慢斷氣了。
孩子沒了,就代表蔣家以後的這些錢這些東西都沒有了,她們一直生了貪婪的心,這才想到了拿個孩子頂替的想法。
她本來隻是想想的,但是架不住她娘遊說,最後才做了這樣的事。
當日從縣城回來的路上,還碰到了不少熟人,而且之後因為孩子換了,他們可是整整兩個月沒讓孩子出來見人,這些現象,如果真的問起來,很容易就會知道。
思及此,錢紅梅顧不上聽熱鬨,直接跑回了家。
到了家,她拽著陳大明的衣袖道:“他們真的報了公安了,現在在村支書家,我覺得應該是問我們有沒有去縣城的事,你……你說現在我們怎麼辦?”
陳大明手一哆嗦,“他們幾個人?”
“不知道。”錢紅梅麵色煞白,“我隻看了一眼,好像加上他們兩個,一起有五六個人?”
陳大明緊攥著煙杆直接站了起來,他在屋內踱步,心亂如麻,當年的事已經發生了,現在他們又報了案來查,若是真的問出了什麼,他們也逃不掉的。
想到這,他腳步頓住,看著錢紅梅:“若是真的問出問題來,那到時候我替你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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