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酸與的表情有些扭曲,灰綠色的眼睛裡滿是惡意,卻還要硬生生地擠出笑意來:“我從前聽說饕餮沒腦子隻知道吃,現在看來你也不像傳聞裡那樣蠢笨。”

薑婪蹲坐下來,一隻爪子輕鬆按住它。另一隻爪子又扯下一隻翅膀,嘎吱嘎吱嚼了,再把理出來的羽毛吐了它一臉:“老師沒教過你,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和傳聞不可儘信的道理嗎?”

說完想想,又語氣懇切補充道:“抱歉,我忘了你是黑戶,應該沒有上過學。”

“好可憐,活了幾千年還是文盲。”

酸與:……

他終於不再維持那副假惺惺又造作的溫和假象,六隻眼睛凝著薑婪,似灌注了全部的惡意:“牙尖嘴利。”

“可惜激將法對我沒用。”尖細的眼仁在眼眶裡轉了轉,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重新愉悅地笑起來:“我隻能告訴你,他會是終結人族,帶領我們重返巫神紀年的人。”

酸與費勁地撲騰了一下,語氣中竟然有些懷念:“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你們早就忘了上古的榮光了吧?妖族不過人族取的低賤稱呼。我們原本是至高無上的巫神,人族不過一群螻蟻罷了,隻要我樂意,隨時能讓一座城池的人陷入恐懼,自相殘殺。”

“他們匍匐在我腳下尖叫哀嚎,那是我聽過最美妙的聲音。”酸與的聲音聽起來十足的愉悅,它扭頭看向薑婪,灰綠的眼睛裡仿佛有漩渦在緩慢旋轉:“你難道不懷念隨便吃人的日子嗎?”

它自以為了然地看著薑婪,頓時更加愉悅了:“吃不飽的感覺難受嗎?”

酸與的聲線帶上了獨特的韻律,微微上挑凝著薑婪的眼睛也帶上了蠱惑的意味。

“謝謝關心,不懷念。”

薑婪吃了兩個翅膀,又盯上了它的腿,掰下一條腿飛快吃完,他周身都洋溢著快樂的氣息。吐出一截指骨,薑婪用尖銳的爪鉤去紮它的眼睛:“你那一套對我沒用處。”

連失兩隻翅膀一隻腿都毫無反應的酸與,被紮瞎了一隻眼睛之後終於跳腳起來。

“蠢貨!”他惡毒地譏諷道:“就是有你們這群蠢貨,人族才敢騎到我們頭上來!”

薑婪磨了磨牙,覺得打嘴炮有點煩:“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像上古時一樣,去屠一座城?”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酸與的遮羞布。你這麼懷念上古榮光:“無非你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自顓頊帝命重和黎絕地天通之後,如今的大妖早以不能與上古時候相提並論。幸存下來的大妖當然還是強大的,但這是相對於人族和普通妖族而言。唯有經曆過上古時期的大妖方才明白,他們力量早已不能與上古時期同日而語。

上古時期,實力強橫的大妖,一呼一吸間便能影響天地決定人族生死。一旦打鬥起來,亦是大地陷落,天穹撕裂。桑田化滄海亦不過眨眼間。

那時天地間皆是大妖的角鬥場,人族的城池隻能在大妖的夾縫之間艱難維係。

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

如今強橫的大妖放手一搏,還能使天地風雲為之變色,卻已經失去了上古時毀天滅地的能力。像酸與這樣隻能靠精神控製的戰五渣,估計也就隻能讓人做做噩夢,反複折磨使之精神失常而已。

“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妄想讓其他人替你去做到?難道不是你更愚蠢嗎?”薑婪憐憫地看著他:“天地萬物自有定數,逆勢而為,不會有好下場。”

他又掰了隻翅膀下來,在酸與眼前晃了晃:“比如被我吃掉。”

“……”

酸與氣到失聲,剩下的五隻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

薑婪又朝他吐羽毛,開始不耐煩:“再不說我就不想聽了。”

酸與冷笑:“我已經說了,隻是你不信。”

他的眼睛狡猾地打轉,陰沉聲音裡是刻骨的怨毒:“我給你一個忠告,你要麼現在就殺了他。否則,整個人族,包括你都隻是他覺醒的祭品。”

“你覺得我看起來傻嗎?”

薑婪麵無表情地戳它的眼睛,又不解氣地把它另外兩條腿也吃了:“你剛才還說軀殼是束縛,我把人殺了,豈不是正如了你的意?”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薑婪吃掉最後一隻翅膀,打量著光禿禿就剩下個軀乾的酸與,終於做了決定:“宵夜就吃烤雞.吧。”

*

應嶠和陳畫開車進了宏意小區,陳畫還在想著怎麼不打草驚蛇地找線索呢。

就見應嶠指著一棟單元樓說:“在那裡。”

陳畫:?

“你怎麼知道?”

應嶠雙手插袋,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用眼睛看的。”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問這都看不出來你是瞎了嗎?

陳畫心裡罵罵咧咧兩句,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認真看了兩眼。發現了問題所在。

“看來對方已經不滿足於一個個的動手了。”

遠遠看去,那棟樓仿佛被一層薄薄的灰色霧氣籠罩著。明明住戶都亮著燈,卻透著股異常的死寂,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那棟樓與周邊單元樓的對比鮮明。

那一棟樓就好像被灰色霧氣隔絕了。

兩人往那棟樓走去,剛走出兩步,就聽應嶠又說:“有血腥味。”

陳畫一驚,第一反應是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開始殺人泄憤。

“它在挑釁我們?”

“……”應嶠扭頭看他,表情帶著明顯的嫌棄:“這麼能腦補,你應該去寫。”

“不是人血。”

聽他說不是人血陳畫就放了心,又不服氣地想我又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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