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婪一看就非常有經驗,眼睛都不眨,一套套的話就甩了出來:“你們是不是收到消息來酒店蹲守白遊的?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眾人連忙點頭。
是這樣沒錯。
薑婪沉穩地點頭道:“我們懷疑白遊加入了某個邪.教組織,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暗中幫助該邪.教組織拐騙年輕男女,拐騙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發展成員,也可能是為了將人賣到國外去賺取邪.教發展的經費……”
眼見著眾人神色悚然,他頓了頓繼續編:“不過這都是我個人的猜測。肖曉榆已經錄下了視頻,等警察來了調查清楚,就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
粉絲們:????
肖曉榆:……
這編瞎話的能力,看起來很像是編材料練出來的。
——從空間裡一出來,薑婪就通知了局裡。不去管粉絲們各異的神情,他和肖曉榆在原地看著這些人,等著警察和妖管局來人。
而他們身後那座充滿了複古情調的酒店,再不複薑婪剛見時的光鮮和熱鬨,外牆在路燈下顯出斑駁老舊的模樣,內裡不見燈光,不聞人聲,隻剩下一片死寂。
***
深夜。
陳畫難得失眠了。
白天和狴犴討論項目的落實,還能暫時逃避不去思考這些煩心事。然而在夜深人靜獨處時,他卻再也無法逃避。
自從昨天狴犴一語點醒他後,他就清楚明了地認識到了師兄的反常。
狴犴說得沒錯,哪有人活過了幾千年,經曆了師父和師弟的死亡,性情習慣卻仍然如千年前一般,沒有半點變化呢?
且不說他,就單說他們的師父元黎。元黎將師兄撫養長大,引他入修行之門。對重感情的師兄而言,元黎是如師亦如父的存在。
親如父子的關係,在師兄被元黎困在山洞欲殺之時;在師兄發現元黎身死、草廬被毀之時,不可能就這麼平平靜靜地接受現實,然後從此隱居深山養傷。
師兄重感情,所以他絕不可能這麼輕飄飄沒有半點掙紮地就放下了。
更不可能在千年後和他重逢時,沒有半點波瀾地提及往事。
從他們相逢開始,師兄便在做戲騙他,他展現出來的模樣,也是他心裡最熟悉最期望的模樣。
又或者說,其實連他們千年後的相逢,也是局中一環。
師兄演得毫無破綻,但偏偏太過完美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若不是狴犴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可能還因為燈下黑,對師兄越來越信任。
而那個時候,師兄會利用他做什麼呢?
陳畫抬手捂住眼睛良久,在黑暗中露出個難看至極的笑。
正如師兄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師兄。
因為對彼此太過了解,他想欺騙自己如今這個並不是真正的師兄,其實真正的師兄早就死了都做不到。
那麼多的舊事,隻有他們師兄弟間才會知曉。
這就是如假包換的印玄沒錯。
陳畫心中煩躁,半坐起身靠在床頭看窗外的月光。鬱氣堵在胸口,讓他時時刻刻都想衝到隔壁去質問印玄。
問問他為什麼要設局騙他,問問他到底想乾什麼。
然而他不能。
他長長歎出一口氣,在微信通訊錄裡翻了半晌,發現除了應嶠之外,竟然連個可以深夜傾訴的人都沒有。
這種丟臉的事說給應嶠聽,狗幣絕對會無情嘲笑他。
陳畫在通訊錄裡來回翻找半晌,最後試探著給狴犴發了消息。
狴犴秒回了消息。
大約是沒有麵對麵的表情和語氣加成,單純的文字消息看起來,竟然還有點溫柔。
深夜時總是更容易脆弱,陳畫忍不住就把師兄的事告訴了他。
隻是還沒等狴犴回複,他忽然聽到隔壁師兄的房間裡傳來極細微的動靜。他下意識屏息凝神,裝作睡著了的模樣。
屋裡沒有腳步聲,但印玄的氣息卻停在了他的房門前。不多時,一股淡淡青煙便順著門縫底下鑽了進來——陳畫認得這青煙,這是一種可使人深眠的迷.藥。
當年印玄還曾特意告訴過他,這種迷藥叫做夢黃粱。是以深海大蜃為材料製成,可使人一.夜美夢。
正如他和師兄的故人重逢一般,黃粱一夢,終有醒時。
印玄氣息逐漸走遠,不多時,窗外便傳來掠空之聲。陳畫耐心等了十個數後,方才起身,循著蹤跡跟了上去。
而另一頭,沒想到陳畫會主動說起他和師兄二三事的狴犴,正在抓耳撓腮地想詞安慰。
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他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狴犴思索了半晌,又臨時翻了幾本書作參考,終於把長篇大論的安慰話發了過去。
然後便忐忑地等待著。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也過去了。
陳畫那頭杳無音訊。
狴犴:???
他又說錯了什麼嗎?
他把消息仔細看了幾遍,確定自己肯定沒說惹陳畫不高興的話。
問題不在他,那就在陳畫身上。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狴犴試探著撥了個電話過去,鈴聲響了許久,卻沒有人接聽。
他俊挺的眉毛皺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出門開車去了陳畫小區。
作者有話要說: 白遊: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你聽見沒有!!
婪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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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今天從村裡出來了,回武漢了orz
打掃衛生消毒搞到很晚,還有一更,給大家抽100個紅包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