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大水?什麼瘟疫?咳咳……”皇帝一聽就急了,捂嘴咳了幾聲,眼神犀利地盯住齊王,“到底發生了何事?”
齊王做出關心為難的樣子,解釋道:“父皇,您身體為重,禦醫叮囑您要安心靜養,這些事兒臣會同各位大人商議的……”
“哦?”李禦風打斷了他的話,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圈朝中的重臣,直言問道,“二弟已經同你們商議過了?不知諸位大人對此是何看法?為何賑災款不翼而飛,遲遲未有新的舉措?看來諸位大人並沒有儘心為父皇分憂啊。”
“臣等不敢。”六位重臣急忙拱手彎腰,私下支持齊王的已經心裡打鼓了,其他人也看出李禦風來者不善,十分驚訝。
李禦風不等齊王說話,又轉向皇帝說:“父皇,兒臣自幼在外祖父家長大,甚少回京,多年來未能在父皇跟前儘孝,萬分自責。如今父皇身體不適,此等煩心之事本不該報與父皇,奈何兒臣實在憂心不已。南方水災愈發嚴重,沒有賑災款、沒有餘糧,必然死傷無數,兒臣的妻子楚氏生性仁善,不忍百姓受苦,令其擅醫的義妹與友人攜錢款物資前往賑災。誰知京郊一個鎮子又生了瘟疫,兒臣大考之時,內子已經入鎮救治病患,勸說村民封了進出之路。可兒臣從考場出來卻發現京城一派祥和,根本無人管那鎮子。兒臣心憂百姓,也心憂內子,求父皇允兒臣統管此事。”
大臣們對南方大水的事多少知道些,但京郊瘟疫,那些人都被困在鎮上了,他們哪有人知道?就連齊王都不知道瘟疫之事,聽聞就在京郊,眼皮子控製不住地跳,再看皇帝的臉都黑了!
老丞相神色凝重地問:“逍遙王,瘟疫之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李禦風掃了眼他們吃驚擔憂的表情,看向齊王,“二弟昨日還派了不少人去那鎮子,怎麼,這等大事還沒告知諸位大臣?”
幾位大臣都知道老皇帝身體不好,齊王隱瞞了大水之事,這一聽李禦風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他連瘟疫也瞞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若不知道,派人去那鎮子乾什麼?
齊王忙低頭認錯,“父皇,兒臣尚不知瘟疫之事,兒臣昨日隻是派人去捉拿一個形跡可疑之人,並不知他們追去了哪裡。兒臣這便叫人去查,若疫情屬實,必定儘快安排好處理事宜。”
他抬起頭來慶幸地微笑道:“幸好皇兄消息靈通,才出考場就知曉了此事,想必疫情不會擴散。不知皇兄可否將給你報信之人借給臣弟,臣弟叫人了解情況。對了,皇兄已經大婚了?皇嫂怎能以身涉險?她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攔著些,太糊塗了!臣弟這便安排人去接皇嫂。”
兩位王爺針鋒相對,話語如刀鋒一般刺向對方,幾位大臣都閉口不言,用餘光瞄著他們。齊王這反擊妙啊,他們這麼多人都不知道,逍遙王剛出考場怎麼就知道得這麼清楚?他不知什麼時候娶的妻子還在那鎮上,除非這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否則如何傳的消息?誰傳的消息?傳訊的人把瘟疫帶進京城了沒?這都是大問題。
李禦風微微一笑,反擊是妙,可問題是……皇帝不懷疑他啊,那再多的反擊都是無用,他甚至不需要解釋。
他走到皇帝身邊,為皇帝端了杯茶,再次請命,“父皇,兒臣從未在父皇身邊做過什麼事,如今父皇身體欠佳,兒臣也不能繼續逍遙享樂了。水災和瘟疫之事交給兒臣可好?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皇帝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好,此事就由你全權負責。”
“父皇!兒臣……”齊王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皇帝抬起手示意他安靜,不悅道,“朕還沒病入膏肓,還沒聾啞糊塗,受不住你這份孝心。今日,朕叫眾卿入宮,本是想設宴為禦風接風洗塵,但災情刻不容緩,爾等便輔佐禦風儘快處理好災情,今日亥時之前,朕要知道詳情。”
“是,父皇!”
“臣等遵命!”
李禦風和大臣們同時應聲,齊王自然隻能聽著。之後皇帝又將自己最得力的大內總管和一隊禦前侍衛給了李禦風,怕他常年在外沒有得用之人,齊王離宮時臉都青了,恨得差點將一口牙咬碎。這就是他要弄死李禦風的原因,一個都沒見過幾次麵的兒子,比他們這些在眼前長大的兒子重要無數倍。要說誰能讓他的登基之路出現變數,無疑就隻有李禦風一個人!
皇帝留下了李禦風,等他們都走了才緩和臉色,關切地問道:“禦風,你在外這些日子可受苦了?何時成親的?為何沒回京來,讓父皇為你大辦婚事?是哪家的姑娘?”
李禦風輕歎口氣,上前在他身邊坐下。敢在皇帝的位子上坐下的人,全天下也就隻有他一個了,但皇帝非但不氣,還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禦風扶他靠在軟枕上,淡笑道:“父皇,您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叫兒臣先答哪個?”
“哪個都好,父皇就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本來不怎麼好,我那好二弟和好三弟,看我是越發不順眼了。”李禦風握著皇帝的手,輸送了些靈力過去,直接告狀,“數月前,我來京城想看看您,誰知落入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身受重傷,差點喪命。”
“什麼?!”皇帝瞬間挺直身體,滿臉怒容,要不是李禦風給他輸送了靈力,他恐怕要氣暈過去。
“逆子!這兩個逆子,居然對兄長下殺手?!”皇帝用力拍了下座椅扶手,胸膛起伏不定。
李禦風輕笑道,“父皇,您當真是從不懷疑兒臣的話啊。不過他們確實過分了,兒臣早就說過無心朝政,隻想逍遙自在,遊走天下,他們小肚雞腸的非要置我於死地,此等心性若是做下一任帝王,簡直是百姓之禍。”
皇帝皺起眉,沉重地歎了口氣,“朕這一輩子隻在你母後去世後納了個妃,隻得你們三個兒子。朕知道他們各有缺點,但朕的身體朕也知道,等不了了啊,唉……”
“那不是還有我嗎?”李禦風隨口說道,像是在說用膳了沒那般隨意,卻是如驚雷般炸得大內總管低下頭,恨不得沒聽見這等膽大包天的話。哪位皇子敢這麼和皇帝說啊?也就隻有這一位了!
皇帝訝異地看向他,“你?你不是說……”
李禦風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是啊,外祖父想讓我繼承李家的祖傳絕學,做個最好的捉妖師,不過……”他笑容中透著一絲寵溺,“誰讓我娶了個不得了的妻子呢?沒點權勢也配不上她啊。您看我才進考場考了個試,她就跑去解決瘟疫去了,我要是當個平頭百姓,這會兒隻能看著二弟欺負她了,二弟派人去那鎮上可就是去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