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這樣的人家找孩子怎麼可能不做親子鑒定, 有同學聽楚湘這樣說就疑惑地問:“你們之前沒做過鑒定?不會這麼草率吧?”
楚湘歎口氣, “做過。我就是想不通……”
她沒說想不通什麼, 但大家都明白。
她沉默了下, 又說:“你們彆笑話我, 我從小就羨慕彆人有爸媽疼,後來知道我是抱錯的,我又特彆期待親爸媽疼我,但是現在……我經常做夢,夢到我有特彆好特彆好的爸媽,把我當寶貝一樣疼……”
楚湘在教室裡,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看向窗外的操場, 眼神放空,讓她整個人都像馬上要散掉的雲霧一般。鬱楠下意識地抓住她胳膊, 楊雪晴甚至起身把窗戶關上了,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對自己這樣動作都有點愣。
楚湘也回過神來, 笑道:“你們乾嘛?不會以為我要跳樓吧?這是二樓, 跳下去也摔不死。再說我好著呢,我投資的錢還沒看到成果, 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也還沒見過, 我哪舍得死?我可珍惜現在的生活了。”
附近好幾個同學都鬆了口氣,有的說:“你自己是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我心都揪起來了, 特難受。”
還有的說:“楚湘,咱們班同學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以後不管彆人疼不疼你,我們疼你!大家說對不對?”
“對!”同學們都跟著喊了一聲,王莎莎沒喊。
王莎莎的同桌就推了推她,問:“你不會還幫著楚萱吧?都知道以前是你弄錯了,你幫錯人了,受委屈的是楚湘。”
王莎莎就算和楚萱不愉快了,她也沒辦法和楚湘好,這會兒也嘴硬地說:“楚湘又不是孤兒,至於這樣嗎?做個親子鑒定把你們熱鬨的,這鑒定早就做過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把她接回來?她現在要求再做一次不就是為了讓她爸媽記清楚到底誰才是他們的女兒嗎?我可不相信她一點小心思都沒有。”
楚湘沒說話,有同學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啊?說我們多管閒事?”
王莎莎冷笑:“難道不是?今天楚湘她爸對她怎麼樣,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現在楚萱被趕出家門了,按你們的話說就是真相大白,普天同慶。沒錯啊,那楚萱罪有應得,楚湘馬上就有疼她的爸爸了,她爸不是說要十倍百倍的補償她嗎?”
這種冷嘲熱諷的話,聽在誰耳朵裡都異常刺耳。鬱楠冷哼一聲,“照你這麼說,我揍你一頓再給你買好多好東西,你就能原諒我是不是?你要不要試試?”
王莎莎白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同學們看王莎莎的眼神都不怎麼好,這人和楚萱一直那麼好,誰知道是什麼德性。
校園論壇裡之前那個帖子被刪了,不過很快又有了新的帖子,隻不過不再那麼明目張膽地扒楚家那些事,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怎麼回事了。現在大家留言都是帶著符號縮寫之類的,反正年輕人都能看懂就行。討論最多的就是今天這事兒。
大家都覺得這次楚家的瓜應該是尾聲了,看這架勢,楚父是不要楚萱了,以後要把楚湘寵成小公主好好補償她。但是楚母肯定是特彆不喜歡楚湘,前一天楚湘回家被打那事兒,說不定就是因為知道了楚父的決定,楚母不樂意才打楚湘的。楚湘實慘。
有人不理解楚母的腦回路,但早年有部大火的韓劇,裡頭那媽媽就特彆疼自己養大的養女,對後找回來的親女兒非常冷淡。說不定楚母和電視裡那個一樣呢。
有人說楚萱倒黴了,十八歲以後就沒人管了。不過很快就被人反駁回去,說楚萱本該是個窮姑娘,甚至該被虐打長大的,現在她有自己的房產、有多年來的存款、有不少昂貴首飾,還金尊玉貴著長大的,占大便宜了好嗎?這可是京市,無數人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她那一套小兩居呢。
還有人說楚湘要過好日子了,也被人反駁了回去。傷害就是傷害,洗白那麼容易呢?沒看楚湘經過一次次的失望已經不想要親情了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她是什麼了?要不是楚家名聲受到了影響,楚父會這樣表態嗎?心疼女兒早乾嘛去了?
再說以前楚父楚母那麼疼楚萱,誰知道以後能不能真斷開呢。楚父忙,家裡主要是楚母在管,楚湘回家還不是一樣受委屈。所以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楚湘住校,時不時和楚父見麵培養父女感情就好了。
大家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楚湘看樣子沒什麼期待。大家也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裡的傷哪有那麼容易治愈的?
大家都是楚湘的同齡人,長這麼大當然都有被父母忽略或誤會的時候,對楚湘特彆有同理心。爸媽之所以敢這樣說罰就罰,說補償就補償,不就是因為把孩子當所有物了嗎?
像楚湘這事兒,但凡細心點都不至於鬨成現在這樣,哪能是一句太忙疏忽就抹平的?說白了她爸媽就是覺得,孩子嘛,怎麼樣都是小事,乾什麼都是爸媽說了算,道了歉也覺得孩子該理所當然的原來。
有不少人給楚湘出主意呢,讓她端著點,彆那麼容易原諒她爸。楚湘現在人緣可好了,運動全能加頭腦聰明,性格還好,誰不喜歡?她對來勸她的人都笑著回應,隻想專心學習,再學學投資,以後的事順其自然,反正現在是不愛也不恨。
楚父公司特彆忙,最近楚氏談項目又似乎格外艱難,他當然沒那麼多時間跑到學校來表現父愛,就叮囑助理叫外賣送來好吃的午餐、晚餐。
不過,從楚湘學投資開始就不在食堂吃饅頭了,而是又和邵言、鬱楠他們一共五人在亭子裡吃飯,所以楚父送來的飯他們都沒動,他們吃的都是邵言家裡送的飯。他們沒一個人碎嘴往外說,彆人根本就不知道楚父送過飯來,他一腔父愛是沒人發現了。
楚萱搬出楚家請了三天假,調整好心情才重新回來上學。她表現得不卑不亢,倒讓想看她笑話的人失望了。她現在知道必須蟄伏起來,楚父正想補償楚湘,她鬨出什麼事都不討好,隻能維係好她和楚母的感情,把楚母拉到自己這邊,弄好了也有一半楚氏呢。
楚家的事八卦似乎結束了,連著一周楚湘都在專心學習,下課彆人找她打球都不去了,說要迎戰期中考試,不想被分出去。
班裡同學見她這樣有點愧疚,他們以前對她那麼差,她在外麵居然還經常說班裡同學很好,現在還舍不得離開,這麼努力的學習。換做其他人,可能巴不得期中能去彆的班吧?
這樣一來,楚湘在班裡的日子更好過了,誰看見她都會笑著打聲招呼,好像一下子從班裡最討厭的人變成了最討喜的人。而楚萱卻成了隱形的一般,再也沒人把她當楚校花,甚至沒什麼人來找她。大家都對她賴在楚家還陷害楚湘十分反感,連以前的小跟班都因為她被趕出家門不和她來往了。
一周時間很快,楚父的助理去拿化驗結果,拿到後卻驚呆了,不顧楚父開會立馬把這消息告訴了他。
楚父不可置信地看著助理發來的照片,化驗報告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楚湘和他們夫妻沒有血緣關係。
他看到這裡還希冀是上次的鑒定報告弄反了,結果看楚萱的鑒定報告也是這樣。這兩個女孩兒都不是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