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開盤盛會以紀家大豐收告終, 紀父得知自家的上等翡翠有八成是楚湘挑選之後, 十分意外。他聯想到楚湘以前和鄭飛宇關係親密, 而鄭飛宇挑翡翠又是出了名的精準, 便在回酒店後打發了其他人, 隻留下楚湘談話。
紀父不想太嚴肅嚇到晚輩,坐在楚湘對麵, 一邊泡茶一邊溫和地問:“湘湘啊, 你今天挑中這麼多大漲的原石,可是有什麼訣竅?”
他怕楚湘心裡不舒服, 還解釋了一句,“伯父不是想探知什麼,隻是想關心你,如果真有能力一挑一個準, 也不要太招搖, 也許會引來非同一般的關注。”
楚湘笑道:“紀伯父您多慮了,今天挑中兩塊好的隻是運氣,其他那些,是鄭飛宇被鐘老的人帶走的時候,我趁亂去他推車裡拿的。因為他每次挑中的都是百分百大漲嘛, 我想著那些原石肯定不差, 就拿了過來。”
紀父一愣, 隨即朗笑出聲,“你呀你,我倒是沒注意, 你還有這小心思。那我就不擔心了,既然這些翡翠都是你拿到的,那就理當是你的,你想想要怎麼處理,我讓助理給你安排。”
楚湘搖了下頭,真誠地道:“紀伯父,最近鄭飛宇死盯著紀家的珠寶公司,挖走了一個首席設計師,還故意搶了幾個客戶,大家都知道是因為什麼。現在我和海帆在一起,鄭飛宇意氣用事,不顧後果,手段非常下作,很讓人厭煩。
我知道紀伯父不把這些當回事,但到底和我有些關係,我心裡過意不去。這次解出來的翡翠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紀伯父不要見外。再說這些本來就是從鄭飛宇那裡得來的,賠給紀家也很合適不是嗎?”
解出來那些翡翠是天價,還很難得,紀父很意外楚湘的大方。不過錢對於他們兩家人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情誼才是。雖然他沒介意過鄭飛宇因為楚湘針對紀家的事,但楚湘如此行事還是讓他心裡非常舒坦。
他眼中浮現暖意,笑著道:“好,那伯父就不跟你客氣了。海帆那孩子還沒定性,也沒什麼事業心,難得的是一心一意對你好,肯聽你的話。我和你爸都還不老,公司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你們且再玩幾年,好好玩。”
“謝謝紀伯父。”楚湘笑意盈盈地道謝,得了楚成誌和紀父的話,她和紀海帆就可以肆意地吃喝玩樂了。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出息的樣子,但是……也不必每一世都辛辛苦苦乾點什麼,好好享受也是好的。難得有這麼厲害的長輩在,此時不玩,要待何時?
紀海帆在門外緊張地等著楚湘,一見楚湘出來就著急地拉著她問,“怎麼了?我爸找你單獨談什麼?沒說不好聽的吧?我爸不是那樣的人啊。”
楚湘看到他這副模樣好笑不已,“你都知道紀伯父不是那樣的人,還這麼緊張乾什麼?他就是問問我那些原石哪兒來的,我告訴他就出來了。他還說他和我爸能過管理幾年公司,讓我們好好玩呢。”
紀海帆鬆了口氣,誇張地拍拍胸口,“就這麼點小事兒?弄得那麼正式,我還當有不好的事呢。”說完又高興起來,“我們趕緊走,我爸萬一反悔抓我去學習管理,我就沒時間陪你了,我們乾脆趕最近的飛機走吧?”
“好啊,去海島怎麼樣?我爸給我買了一個小島,彆墅都蓋好了,我還沒去過呢。我們去看看,順便度個假,感受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楚湘興致勃勃地提議。
紀海帆當然說好,兩人立即回房收拾東西。等紀父找他們一起用餐的時候,他們倆已經沒影兒了。
紀父搖頭笑罵了一句,還特意給楚成誌打電話聊了這事兒。
他們兩個都是工作狂,或者說是有野心有責任心的企業家,讓他們放下工作是不可能的,現在四十多歲的年紀至少還能再乾二十年。所以他們都不著急讓孩子學著工作,進公司幫忙,現在就隻希望他們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的最好。
再說兩個孩子又不笨,腦子靈活,學什麼都快,他們就更不著急了,還覺得自家孩子乖得很,就愛環遊世界,從不搞三搞四的瞎胡鬨,偶爾還能關心孝敬他們,讓他們工作都更有動力了。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鄭飛宇那邊卻慘了。
鄭飛宇失去透視眼太過震驚,完全沒辦法保持理智,冷靜地處理。當時在場內那麼失態,下了鐘老的麵子,把鐘老得罪狠了。儘管他事後勉強冷靜地找了借口給鐘老道歉,但鐘老是多精明的人?他的借口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精神狀態也恍恍惚惚的,顯得很沒有誠意,鐘老完全沒有原諒他的意思,直接命人將他遣送出緬甸。
同鄭飛宇一起來的小國小公主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十分不高興,結果鄭飛宇竟沒哄她,還不耐煩地叫她彆吵,氣得她丟下鄭飛宇一個人回國了。
鄭飛宇是真的顧不上這些,什麼鐘老、什麼公主,都不及他的透視眼重要。那是他唯一的依仗,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他都想不通是因為什麼。
他匆忙回國,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媒體見狀立即報道他身體有恙,疑似得了絕症,聯係他在緬甸狀似瘋癲的模樣推測,他的眼睛似乎視物不清,精神狀況堪憂。
這樣惡劣的新聞讓他的公司股價下跌,厲菲和他的幾個女人都跑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平時他覺得這些都是他的紅顏知己、溫柔鄉,這時他隻覺得她們像煩人的蒼蠅,圍繞在他身邊嗡嗡個不停,讓他無法靜心思考。
他大發脾氣,把她們全部趕走,一個人待在家裡試了好多方法,想要恢複透視眼。可是不行,什麼方法都不行。就連網絡裡那些雷人的激發異能的方法都試了,完全沒用。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跑去當初激發透視眼的那條河裡,在裡麵不停地遊來遊去,睜著眼睛讓眼睛觸碰裡麵的東西。
巨大的體力消耗和精神崩潰讓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兩天後他體力不支,眼睛也紅腫不堪,看東西都模糊了,隻得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送他去醫院。
這下子關於他重病的消息傳得更真實了,有媒體拍到他臉色蒼白、雙眼紅腫的模樣,網友看見都吃驚地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新貴公子嗎?這模樣比鬼都慘。鄭飛宇到底怎麼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厲菲帶著保鏢,挺著大肚子去醫院看鄭飛宇。鄭飛宇的眼睛已經好了些,他隻是發炎了,到醫院治療之後很快就能沒事,並不嚴重。
厲菲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嚴肅地說:“飛宇,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得了絕症?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楚湘透過乾坤鏡看到這一幕差點把果汁噴出來,這就是腦殘嗎?比戀愛腦還厲害啊!至少之前她那個單純的白狐妹妹沒有這麼盲目,這個厲菲已經深陷沼澤出不來了。
她又看到鄭飛宇慢慢抬起頭對厲菲露出微笑,告訴厲菲:“之前我確實以為我得了絕症,剛好那天在緬甸沒休息好,視覺模糊,我以為病發了,一時接受不了,有些失態。不過現在我已經弄清楚了,之前是誤診,我沒事。”
幾天的時間似乎已經讓鄭飛宇冷靜了下來,或者說讓他不得不接受現實。他沒有透視眼了,那麼他就再也沒有能讓他春風得意的挑原石的本事。他又還沒學明白經商,守業都守不住,那麼他現在唯一能靠的,就是他的人脈了,也就是愛他愛到盲目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