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會懷孕的女人(1 / 2)

光天化日, 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在線洗澡。客廳裡那曖昧喘息的音樂還繞梁不絕,生生抵死纏綿。

饒是林母光風霽月,苗紅根正,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沒法子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向想。

“你是誰?”林母秉承著胳膊肘一定要往裡頭拐的基本原則不動搖, 先將火力對準了樓梯口的姑娘。

這臉蛋,這身材, 這嬌滴滴的小模樣,雙眼水汪汪, 粉麵桃花開, 她家傻兒子能扛得住才怪!

林奇趕緊衝到他媽麵前,死死攔住人:“媽, 爸在家等你吃飯呢。”

“少吃一頓餓不死,你先跟我說說清楚什麼情況。”

三言兩語怎麼可能說清楚,這男女之間從古到今就沒有說明白過的。

音響裡樂聲到達了最高潮,喘息、吟哦、窸窸窣窣的磨蹭聲形象又逼真, 那進與退, 迎與推, 你來我往,吟哦不斷。大有繞梁三日餘音不絕纏綿到天涯的架勢。

林奇隻差當場跪。

他發誓, 他先開始真不知道這號稱名震全球的音樂居然是大型生命力現場。難不成他們是真槍實彈現場收音?冤枉啊, 他就想製造點兒浪漫氛圍來著, 他沒打算猥瑣。

林母臉色都變了, 這傷風敗俗的,像個什麼樣兒!她戳著兒子的腦門,恨不得要幫他挖個地窖先丟進去避避人。

林警官沒白瞎多年警察生涯的鍛煉,關鍵時刻展現出靈活機動的急智:“媽,我要去打狂犬疫苗。再不去就超時了,有事情回頭再說。”

林母不願放棄,還想往樓梯方向伸頭。

頂著濕頭發等了半天的葉大仙對母子互動毫無興趣,隻執著:“吹風機呢?”

林奇趕緊衝上樓,直接扶著人肩膀回浴室,一邊拿吹風機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那個,我媽有點兒熱情過度。”

回答他的是吹風機呼呼熱風響。

葉顏對著鏡子吹頭發,根本沒接他的話茬。她媽怎樣關她什麼事,她一向不喜歡管人類的閒事。

完了,林警官在心中給自己點了排蠟,他這是徹底得罪人家女孩子了。

原本良辰美景氣氛正好,再不行他還有瓶壓箱底的紅酒可以開。他媽一出現,畫風立刻從偶像劇轉為家長裡短的婆媽劇,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林奇主動請纓幫葉顏吹頭發,結果葉醫生看他的表情活像是在看白癡。

她手又沒殘廢,他幫她吹什麼頭發,莫名其妙。

備受嫌棄的林警官總算英明神武了一回。

他以狂犬病一旦發作必死無疑為借口,拿自己的小命相威脅,愣是堅強地將自己跟葉醫生從他母親的魔爪下拽出來,上了開往疾控中心的車。

事實上,全程根本沒他什麼事兒,因為他媽的興趣都集中在年輕姑娘身上。他得以有存在感,完全靠他積極給自己加戲並不斷搶戲。

手握方向盤的男人無比心虛,一路都在沒話找話。

其實按照疾控中心醫生的叮囑,他應該昨天過來打疫苗的。隻是若非為了應對他老媽,他自己都已經徹底忘記了這茬。

“你說我這針還有必要打下去嗎?”林警官小心翼翼覷著副駕駛座上女人的神色,試圖找出個對方可能感興趣的話題,“可惜狗被打死了,不然我也跟著觀察十天,沒問題就省的挨打了。”

他說著,自己樂起來,笑得挺歡實,半晌才發現副駕駛座上的姑娘沒反應,隻得訕訕地閉上嘴。

葉顏腦袋瓜子裡頭想的卻是另一個關鍵問題:“你媽跟你住一塊兒?”

今晚她還打算借著青壯年男性的陽氣扛一扛。她雖然秉承了晚上開花不用睡覺的屬性,可也不想看個書追個劇的時候,總覺著角落裡有個眼睛滴著血淚的女人幽幽地看著她。

林警官的小心臟快飛上天了,眼睛眉毛集體跳舞:“不不不,我媽基本上不過來。我這麼大人了,總不能老窩在父母身邊吧。”

家裡沒人,就他們兩個。晚上她想怎樣就怎樣,花前月下,燭光晚餐,任意風格,悉聽君便。

葉顏滿意地點點頭。

嗯,要是他媽跟她搶陽台怎麼辦,她晚上可是要曬月光的。那棟彆墅環境那麼好,旁邊還有小公園,真是城裡頭難得接地氣的好地方。

林奇有點兒羞澀,不時偷偷摸摸從後視鏡裡頭看葉顏的臉,心跟泡在梅子酒裡頭一樣,又醇又甜還帶著絲絲回甘。

沒想到葉醫生居然這麼主動,他今晚一定好好表現。不對,家裡好像沒準備,回去的時候,得去趟藥店采購齊全東西。

還有,待會兒就給爸媽發條微信。晚上除非地震洪水火山噴發,否則任何天災人禍都彆來乾擾他。

車子過紅綠燈的時候,葉顏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蹭人家地方住,應該禮貌點兒回答問題:“打吧,反正你交的錢又不會退回頭。”

林警官立刻高興起來,連聲附和:“就是,打了保險點兒。一會兒你想上哪兒吃飯啊?”

話一出口,他又想給自己一巴掌。

蠢啊,當然是在家裡吃了。乾什麼都方便,重點還省錢。

人窮誌短,身上欠著信用卡債的林警官半點兒磕碰不打,硬生生將話題拽回頭:“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我手藝還不錯。”

葉顏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忍了又忍,沒懟回頭。

她好想用膠帶封住他的嘴,怎麼那麼多話,就不能跟臥底那會兒一樣,時刻保持沉默嘛。

車子猛的晃動了一下,林奇死死踩住刹車,心有餘悸地盯著前頭慢騰騰走過去的跛腳流浪狗,衝後視鏡裡的葉顏訕笑:“好險啊,差點兒就撞上去了。”

小狗察覺到了危險,拖著斷腿掙紮著往旁邊跑。它已經竭儘所能,然而殘損的身體移動起來,每一步都那麼艱難。

葉顏的腦海中浮現出似曾相識的一幕。

那天晚上,他們的救護車也差點兒撞到人。那長發披肩的女人反而匆匆忙忙跑開了。他們當時說什麼來著。

車子停在疾控中心的院子裡頭,林奇試探著問她:“有什麼問題嗎?”

她好像有心事。

葉顏擺擺手,繼續琢磨事情。

到底哪兒不對呢,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了,周邊卻圍著層層迷霧。

那雙滴血的眼睛又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瞪得大大的,到死都沒合上的眼。

“阿花!”疾控中心大樓前的石榴樹扯著嗓子叮囑她,“你記得跟綠化師傅說,趕緊給我們噴藥,有蟲子了。”

葉顏從臆想中驚醒,草草做了個ok的手勢。

林奇歡欣鼓舞,剛才他問她晚上給她煎牛排好不好,她麵無表情,他還以為她在生氣。現在看來,她隻是有點兒害羞而已。

“你放心,我做飯超級好吃。”林警官再次為自己的廚藝背書。

葉顏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花花草草身上。

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彆的事發生?

比方說,有人劫持脅迫婦女什麼的。

院子裡頭的花草樹木茫然。什麼叫特彆的事情啊,這兒天天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據說親子鑒定中心更熱鬨,每天聽八卦都聽得膩味了。

“阿花,有人生了不能結婚的病,欺騙要結婚的人,是不是也算脅迫啊?”樓上窗台擺放的珊瑚豆抖抖紅豔豔的小果果,奶聲奶氣,“有個男人得了艾滋病,還要結婚。”

全院子的花草樹木集體發出噓聲。好缺德啊,這不是在害人麼。

珊瑚豆委委屈屈:“他還罵我們這兒的醫生,威脅他們不許說出去,省的破壞了他的婚禮。啊啊啊,你看,就是那個男的,好惡心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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