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2 / 2)

“她原本就存著大雨淋死了這孩子的心。”擔架員蓋棺定論,“這小鬼的怨氣越大,產生的力量就越強。原本這孩子就早產不足月,又相當於生生被親人害死了,能沒怨氣?古曼童可貴了啊,聽說請一個得好幾十上百萬。”

哎喲,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在暴利麵前,道德良知法律統統都可以靠邊。

林奇頭疼,伸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那個,煉製古曼童好像不是咱們國家的玩意兒吧。一般人不敢也請不起小鬼,真玩這些的,恐怕得去東南亞那邊找有名的師傅吧。還需要顧客自備材料?再說房子是磚頭蓋的,你聽說過磚頭值錢嗎?”

在場的醫療行業工作者全都清起嗓子來,假裝剛才討論的不是他們自己。

林警官歎氣:“說點兒實在的吧。那女的估計就是想拐賣小孩,之所以將孩子丟在椅子上,很可能是因為我們追的太緊了,她心慌,放棄了這單生意。”

至於無辜的孩子,死就死了吧。人命算什麼,對人販子而言,不過是損失了一筆錢。

“偷孩子的主謀不是馮家大人。”葉顏喝掉了一碗小餛飩,又掃蕩光一屜子的小籠包,總算身上暖和起來了。

馮春父母最初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否則那位雞窩頭姑婆沒必要連財路都顧不上就逃跑。有馮家大人作保,警察就是抓了她個正行她也不怕。孩子活著,她還有希望再掙錢啊。

“馮家夫妻應該是後麵參與進去的,姑婆允諾了他們好處。一開始避開馮家人,是防止自己被分錢。”

人販子基本上不會將貨物壓在手裡,尤其是這麼小的孩子,養起來成本太高。他們都是先確定好買家,然後才收貨。

正常人也不會有誰找上門買孩子,除非這位姑婆是做老了的行家。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人民警察臉上。

林奇舉起手來,苦笑著應聲:“好,我會找同事說,讓他們注意留心的。”

有了警察的保證,在場的醫務工作者們終於心滿意足地抹嘴走人了。

急救小組回辦公室的路上,司機沒憋住:“哎,你們說,那女的到底什麼身份?凶手又是圖個什麼,將她埋到人家孩子的墳裡頭去?”

擔架員的腦回路在鬼畫奇談上就沒能收回頭:“咒怨,懂不?這生孩子死了的女人煞氣十足,可以斷一族的福運。”

司機毛骨悚然:“可為什麼要偷走孩子呢?”

拎著個死孩子能派上什麼用場,這不給自己添亂嘛。

“你這人腦袋瓜子怎麼轉不過玩彎呢。孩子父母不知道墳裡頭掉了包啊,肯定好好供奉。哪裡曉得自己為家裡供奉了怨鬼。當然不能有孩子,孩子天生跟父母親,肯定會阻撓厲鬼的。”

司機臉上抽抽:“你就瞎扯八道吧,沒聽葉子說啊,那女的眼睛都被撒了石灰。這凶手分明是跟女人本身有深仇大恨。”

林奇突然間開口:“也有可能是害怕死者記住凶手的模樣,化成厲鬼報複。”

恰好秋風起,悄無聲息襲來。葉顏渾身發僵,幽怨地看著多嘴的警察。就他能,就他厲害,就他知道?

她自己不曉得有瞳孔會留下凶手影響的傳說,所以有凶手會在殺人後挖毀受害人眼睛的舉動啊!

司機高興起來:“那就是線索啊,凶手老家有這種說法,可以確定籍貫。”

“這東西上網一搜,誰不知道?”

司機訕笑:“知道跟執行是兩回事啊,得信才行。”

“玄學這東西,就是心裡頭不信也會忍不住執行的。”

就好比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來不信鬼神,可總覺得背後老有雙滴血的眼睛在看著她一樣。

嗷嗚,她是全世界唯一的妖精,她才不怕鬼呢!

葉顏轉過頭看開車的警察:“你跟人合住還是獨居?”

林奇滿臉茫然:“我自己住。”

“你家有沒有客房?”

林奇有點兒緊張:“有,就是……”

“好,今天我睡你家。”

車身猛的晃動了一下,驚恐的林警官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看著後視鏡裡頭的女醫生:“啊?這……”

葉顏轉過頭,幽怨地看著人民警察:“你打算不管我?”

據說鬼最怕人,尤其怕青壯年男人,因為他們陽氣重。

自己這朵吸取日月精華幻化出人形的花妖,還是穩妥點兒比較好。

見義勇為的英雄拔刀相助時,一腳踢上了流浪漢背上,順便帶飛了背包。

包掛在了樹上,拉鏈口子朝下。

河邊的大柳樹搖晃著茂密的枝條。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厚厚的兩個信封從背包中飛到了水中,卻無能為力。

兩個信封分量十足,落水的可利索了。

葉顏垮著臉看月光下泛著零星白光的幽幽水麵,絕望地閉上了眼。

那個河溝寬又深,河水嘩啦啦流。沒有生命的東西,根本無視她的心頭淚流成河。

大柳樹憋笑憋得快炸了,特積極地給她出謀劃策:“趕緊跳下河去摸啊!”

葉顏報複性地拽了根它的柳條兒,疼得大柳樹齜牙咧嘴。

以為她不想豁出去麼,這不旁邊還有個外人在嘛。

做了好人好事的英雄頗為尷尬,試探著開口:“信封裡頭有多少錢?”

“五千。”葉顏淒涼地摸著包裡頭的驢皮鼓。啥都沒丟,為什麼偏偏是價值最高的信封飛了呢?

她下個月的房租跟她心心念念的裙子啊,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她白在水泥地上躺了一個多小時。

男人乾淨利落地閉上了嘴,徹底不再提這茬。

白瞎了芒夏期待的眼。

果然,一言不合就掏支票隻能是十幾年前青春偶像劇的套路。生活隻會亮出油膩膩的大豬蹄。

救護車來得十分迅速。她倆除了要送這發狂的流浪漢去醫院外,還得送被咬的男人去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胡醫生給渾身抽搐的流浪漢推了針鎮定劑,把人放倒了。

他衝葉顏齜牙咧嘴:“這是狂犬病?我還真是第一次親眼看狂犬病發作的病人。葉子啊,你人才。下鄉看個螢火蟲都能被狂犬病人襲擊。事故體質是成為醫學大拿的必備條件。”

葉顏很想揍嘴欠的同事,翻著白眼沒好氣:“我哪知道是不是。他臉上有水漬,又是在河水邊上突然間發狂,看著蠻像恐水症狀的。”

不過精神病發作武瘋子發狂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

“這就是亂狀。”胡醫生歎氣,“低危人群兩口子打架,被咬了一口也堅持要打狂犬疫苗。吃飽了瞎折騰。高危人群像這樣的,低收入生活沒著落的,被瘋狗咬了都舍不得掏錢保命。”

葉顏怕胡醫生針砭時弊沒完沒了,趕緊岔開了話題:“哎,我看你車子方向不是從城裡出來的。大晚上的,送病人回家啊。”

“彆提了。”胡醫生一邊幫小腿受傷的男人清理傷口,一邊感慨萬千,“兒科的那個倒黴孩子不行了。家裡人說不能在醫院咽氣,出院回家走。”

葉顏不忍地蹙額。小生靈的逝去總讓他們心頭沉重。

十八個月大的孩子,重症肺炎發高燒抽搐,還是葉顏護送小孩去的醫院。

兒科主任親自看了,送進了兒科重症監護室。

病危通知書下了好幾次,搶救都進行過三趟。孩子居然挺過來了,平穩地又轉去了兒科普通病房。

人人都誇這寶寶命大的時候,死裡逃生的小家夥居然倒在了一碗米酒蛋花下。

孩子老家的傳統認為米酒溫補,身體虛弱的病人尤其適合吃米酒蛋花湯。

重症肺炎的病人哪有不用抗生素的道理,孩子才剛停止輸液不到一天。嚴重的雙硫侖樣反應直接放倒了從鬼門關裡逃回來的寶寶。

這一回,死神沒有放下手中的鐮刀,孩子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你說命衰不命衰。這要是再換個年紀大點兒的,醫生護士肯定會強調千萬彆喝酒。才十八個月大的孩子,誰能想到他會碰酒精呢。”

芒夏關心了一句:“家裡人態度怎麼樣,有沒有吵?”

胡醫生搖搖頭:“這倒沒有,家裡人快瘋了。兒科入院的時候,統一健康教育過禁止攝入酒精。”:,,,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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