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時候情緒不高,走的時候開心的不得了。
張叔笑著把兩人都接到了車上,這才打算送莫訣回公司,隻是出發前還是問了一下,“二少去哪?”
今天荀覓出來的時候其實背了個包……因為對莫訣說的是,出門找同學做作業。
聞言他頓了一下,想了想自己之前要抱大腿的豪言壯誌,道,“哥,我能去你那嗎?我作業沒做完,家裡沒人,不想回去。”
“嗯。”這倒是莫訣第一次聽荀覓主動說去公司找他一起……做作業。
聞言有點新奇,不過也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忙起來我可能顧不上你,用給你找個人輔導作業嗎?”
“……這個不用了。”荀覓揉了揉眼睛,有些人哭了之後會覺得特彆容易累,而他就是其中很典型的那一種。
哭了以後眼睛就會覺得不舒服,有點乾澀,而且總會想睡覺,所以一般遇到事情之後,他基本都是想辦法自己把情緒消化掉也不會想要哭出來的那一種人。
隻是誰料到下車的時候剛巧起了一陣風,本身眼睛上哭過的痕跡還沒完全消下去的荀覓,又因為這陣風正好嗆到了鼻子,一陣熱辣上湧,眼睛又充滿了淚水。
突然躥出來的眼淚數量太多,沒憋回去。
他捏著鼻子把那股辣勁兒給捏了下去,順手擦了擦眼。
哪知道莫訣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皺眉回過了頭,“怎麼又哭了?”
荀覓一愣,看了一眼可以當鏡子的玻璃門,無語了一瞬,覺得有點丟臉:“沒有,哥,我……我被風吹得辣著鼻子了。”
這個理由……
莫訣抿了抿唇,想象不出來,看少年情緒也不像是傷心流的眼淚,但是還是拉住了少年的手一起過馬路,“跟緊點兒。”
於是莫訣握住了荀覓的一隻手,荀覓又抓著自己的小書包帶子,兄弟兩個一起往前走。這背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操心兒子會在馬路上亂跑的老父親。
兩人直上了頂樓,莫訣看上去挺忙的,把荀覓放在那之後沒一會兒就要出門。
荀覓左右轉悠了一圈,最後在會客區那邊坐了下來,隻不過沙發距離桌子太遠,寫字不舒服,他乾脆就坐到地毯上了。
“哥。”荀覓翻開了自己的作業本本,左右看了看說,“我等會兒累了能在你這睡會嗎?”
“可以。”莫訣點頭,“裡麵有間休息室,記得蓋被子。”
“嗯,嗯嗯嗯。”荀覓搖頭晃腦的應著,順手又揉了揉眼睛。
更紅了啊。
莫訣想著,覺得荀覓很像是隻兔子。
還是剛哭過,眼睛紅通通的那種。
那邊的邵雅吭哧吭哧的道,“我這不是也剛想起來,前幾天為了賺錢買那個武器,幫人抄作業抄瘋了……!”
荀覓趕緊跑過去把快死的邵雅救起來,兩人一起手拉手回了‘老家’,趁著等待的時間,荀覓問,“一科多少錢啊?”
“看時間。頭天晚上給我的話兩塊錢一科,第二天早上給我的話五塊錢一科,超過三科不收。”一局結束之後,邵雅還美滋滋的說,“不過你彆說,我這個學期成績爬上去了不少,年級第五呢!”
“……”很好,這種進步的法門也是厲害了。
*
第二天就是周六,約好的是晚上去邵雅家裡,荀覓卻一大早的就溜著小步子在商場裡麵逛了。
他轉悠了很久,也不知道該送邵雅什麼東西——要說他最愛的,那就是錢了。
但是邵雅卻是那種隻愛自己賺的錢的人,除了他爸媽和長輩的零花,彆人給的——一律不要。
所以荀覓就顯得很是頭疼了。
他在二樓的過道上,扶著扶梯往下看了看,琳琅滿目的商品什麼都有。
上一世的邵雅後來是乾了什麼呢?
好像是做了個寫文章,又會畫畫的人吧?
前頭也是苦了幾年,後來才突然成名的。
不過也可惜,他沒能看到邵雅火透半邊天的時候呢,就已經死了。
荀覓摸了摸下巴,倒也覺得自己有個思路了。於是他戴上了自己的小帽子,路邊打了個車直奔到了公司去。
鋼筆這個方麵,莫訣比較在行,畢竟他一直習慣用的都是鋼筆,隨身都攜帶的有一支。
*
“禮物?”莫訣從辦公桌後麵抬起頭,看了一眼撅著屁股趴在他桌子上的荀覓,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笑罵了一句,“站好了。”
荀覓磨磨蹭蹭的站好,左右看了看——又沒人。
“到底哪種的比較好啊,哥。”荀覓歪了歪頭,“要質量好點的那種,可以寫很多字……嗯,不容易壞的。”
考慮到邵雅以後的工作,荀覓打算送一個好的——正巧馬上也要高考了,其實鋼筆在這個時候送過去,也直接可以用的。
而且據他所知,邵家一向節儉,加上鋼筆適合練字、寫的也好看,而且從小邵雅就受了爸爸影響,因此用的一直都是鋼筆。
隻是他用的好像也就是文具店門口的,便宜的兩三塊,貴的十幾塊一支的。質量不好不說,還經常容易卡墨水,稍微磕碰了就容易壞掉。
於是莫訣想了想,乾脆從抽屜裡麵拿出了一張名片,看了一眼之後才道,“你自己去這個店裡看看吧。”
荀覓喜滋滋的捧著名片奔出去了,不過走到了門口才又停了一下,刹車之後往後退兩步,腆著臉道,“那什麼,哥,這家店……貴不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