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回頭一看,原來是啟德院的齊野,這齊野是天子近臣九門提督之子,平日裡也是個渾的,和李兆倒有些親戚關係,所以和葉勉他們也算是熟人。
啟德院向來以齊野為首,見他挑鬨,眾小公子們也推開麵前的膳食,一副看戲不嫌台子高的模樣,齊野則笑嘻嘻地和李兆在那兒擠咕眼兒。
哪想齊野的話剛撂下,啟瑞院和啟德院四周便都喊了起來。
“啟墨院也要。”
“啟厚院也要二十份南菜。”
“還有我們啟庸院”
“......”
萃華樓很大,遠處鬨不清這裡在吵什麼,待打聽清楚了,這一層的啟字生都拍桌子鬨了開來,紛紛要換南菜吃。
......
行思閣,國子學訓導司正辦理公務的地方。
葉勉和齊野倆人正並排跪在案前的蒲團上抄著《國子學規》,大司正季老先生歪靠在一邊的椅榻上慢悠悠地看書品茗。
葉勉寫字慢,齊野都抄完一遍了,他一半兒還沒寫完。
葉勉抄完一張紙,見齊野正一臉凶狠地瞪著他。
“我這麼好看麼?”
齊野吐血,用氣音罵道:“醜死了!比你的字還醜,你他娘的能不能快點抄?”
“彆催,越催越慢!”葉勉橫了他一眼。
齊野鬱悶地胸口疼,待回頭看到季老頭正在一邊悠哉喝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死老頭居然要葉勉也抄完才讓他起來,分明就是故意整他。
又過了半個時辰,葉勉才堪堪寫完,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和早已跪麻的雙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
“寫完了?”季大司正漫不經心地問道。
“寫好了,大司正。”倆人恭敬答道。
季先生緩緩點頭:“可知錯了?”
“學生知道了。”
“那可知道哪裡錯?”
葉勉垂眸措了下詞,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齊野在旁邊蔫頭耷腦嘀咕:“都說知道了,散學鐘都敲好久了。”
“你說什麼?大些聲音!”季大司正皺眉道。
“他說他知道錯了,但是不知為何隻罰我們倆。”葉勉搶在齊野那頭豬前麵大聲回答道。
齊野張著嘴瞪圓了眼睛看著葉勉:“......”
季大司正在榻上坐直了身體,衝葉勉冷冷一笑:“你少在我眼前鬨鬼,可是想讓你父親親自接你回葉府?”
葉勉立時慫了,嘻嘻賠笑道:“季大司正,學生不敢了。”
“為何獨罰你倆?”季大司正沒好氣地瞪著他們斥道:“你們彆以為老夫不在場,就不知道是你二人挑頭!”
齊野不乾了,“季大司正,先挑事的是葉勉和那個溫尋還有魏昂淵,我可後邊兒著呢。”
“你閉嘴!”季大司正一拍桌子厲聲道:“若隻他們啟瑞院鬨,你沒帶著啟德院煽風點火,後麵那些院子能跟著一起鬨?”
“帶著啟字生集體罷膳,你們怎麼不去掀了天?”季大司正越說越激動,戒尺在案上拍的啪啪響,嚇得葉勉和齊野直縮脖子。
“學生知錯了,大司正莫氣。”
季大司正喝了口茶壓了壓火氣,又道:“老夫知道啟瑞院和啟德院那些個都隻聽你們二人號令,以後凡這兩個院子惹事,我隻唯你倆是問!”
齊野:“......”
葉勉:“......”MMP
倆人又垂著頭被訓斥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被放了出去。
這邊倆人剛一出門,季老先生身邊的一個小訓導便蹙著眉過來問:“先生,大祭酒剛被被戶部尚書請了去,說是都已經傳到了禦前,他們闖了這樣大的禍,就隻罰抄《學規》?”
季大司正無力歎氣:“正是如此才要待大祭酒回來再做定奪,現如今學裡稍有風吹草動,都有人拿此大做文章,上麵又把這些個看得仔細,我們定要謹慎才是。”
小訓導躬身應是。
季大司正緩緩斜身倚回椅塌上,闔上雙眼不知想寫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恨道:“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