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崢“哼”地一聲一甩袖子,扭過頭去。
葉勉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地拽著腦袋冒黑煙的魏昂淵出了啟南院的學屋。
“瞧那起子沒見識的,你好意邀他們,他們還當鴻門宴呢,不識抬舉!”魏少爺還沒等出了院子就罵出聲。
葉勉安慰地撫了撫魏昂淵的後背給他順毛,然後嘴巴朝院門口努了努,隻見那邊不知什麼時候齊齊站了四個訓導司正,正在朝他們倆這邊看。
“猜是前些日子被齊野那小子給嚇著了。”
魏昂淵不屑地撇了撇嘴:“居然還偷偷叫了司正過來,慫貨!”
“你看你到人家地盤做客還板著張臭臉,人家防備防備也正常。”
“少賴我!”魏昂淵不服道:“他們要防也是防你。”
“我笑得臉都僵了,防我作甚?”
魏昂淵冷笑連連:“你忘記你當初是怎麼打我的了?”
葉勉被魏昂淵噎的沒了話。
魏昂淵時不時想起那一頓揍就來氣,陰陽怪氣道:“葉四少爺在行思閣掛名的啟字生小霸王名頭魏某可不敢搶。”
“你看你......”葉勉賠笑道:“怎麼又提起來了,咱不是不打不相識化乾戈為玉帛了嗎?”
魏昂淵也懶得再發作他這事,隻白了他一眼變過去了,又問他:“你又邀他們到啟瑞院做什麼,真不是鴻門宴?”
“不是,”葉勉拉著他邊走邊說:“我是當真想要與他們交好。”
“這是為何?”魏昂淵十分不解。
“因為他們有錢。”
“什麼???”
葉勉笑了笑,“江南素來是舉國最富庶之地,將來想淘換些銀子,自然是去那邊貿易最快,現在有這現成的人脈為何不結交?”
魏昂淵好一會兒才說話:“葉四你窮瘋了不成?士農工商,商為最末,雖然我們這樣的人家私底下都有不少盤麵,但哪家正經公子早早就去盤算這個,都是那些庶出的在出麵打理罷了。”
葉勉垂眸:“我不在意這些個,再說我和你們不一樣,府裡公中的銀錢不算,我得自己手裡有才安心。”
魏昂淵歎氣:“葉侍郎再不待見你,你也是戶部侍郎府正正經經的嫡次子,你的份例和以後該得的,誰還敢動不成?”
“那倒不至於,不過......”葉勉苦笑了下,“我爹偏心我大哥你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我與他並不親厚,你也知道你我這樣的大家公子,看著金尊玉貴每日錦衣玉食,卻哪是靠家裡公中那點子的月錢,必是爹娘貼補著才能夠。”
葉勉頓了下又繼續說:“我大哥院裡一草一木,書房裡一應筆墨紙硯全部是我爹親自過目挑選,給的全是最好的,我院子裡則大都是我娘給添置的,我現在還小,看著倒也沒什麼不對,可等我幾年之後成年還能再花用我娘的嫁妝不成?況且我們上學之後又多了一大筆交際用的銀錢,我又是個吃不了苦的,還是趁早盤算的好。”
魏昂淵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輕輕歎了口氣便和葉勉一起回了啟瑞院。
其實葉勉也是這回和葉侍郎衝突才起了這心思,他怕的是萬一以後又沒忍住這暴脾氣,真和老頭子鬨大了,擦屁股紙都得天天讓人熨燙的他還真能去街上討飯不成?
彆逗了,就這吃人的世道,三天他可能都忍不了就得揮刀自裁。
啟南院學屋裡。
陸離崢正在和端律發脾氣,“你乾什麼要答應那個姓葉的去他們的院子?要去你自己去!”
端律無奈搖頭:“崢哥兒你要懂事些,現在不是在金陵了。”
“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而是他們必不懷好意!”
端律:“我看倒也未必。”
“前些日子他們帶人來我們院子那一通鬨,望哥兒現在手還不能書寫,”陸離崢冷哼:“我不信這個姓葉的就比齊野那瘋狗好心!”
旁邊一學子也蹙眉點頭道:“聽人說這個啟瑞院比啟德院還不好惹,那個葉勉可是心狠手辣連丞相子都敢下黑手的。”
“是啊,齊野那小子還是在咱們院子裡鬨,這要是去了人家那邊,萬一真是啟瑞院故意給擺的鴻門宴......”
端律表情也凝重起來,略思索一下才說:“我看這個葉小少爺倒沒那麼壞,剛才說話嘴角也一直帶著笑.......”
“笑裡藏刀罷了,這種人更可惡!”陸離崢氣呼呼地打斷端律。
端律苦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就算真是鴻門宴我們也得去,備些上好金瘡藥就是了,彆忘了聖上讓我們來京城是為了什麼,之前我們不適應京城水土體弱多病,他們也素不喜理我們,那我們躲在啟南院不走動也有道理,現在人家作邀,我們再不去,可就要傳出去難聽的話了。”
陸離崢噘嘴:“要是莊珝哥在就好了,他們定不敢這麼放肆!”
端律笑了笑:“算日子再過三四日就到了,所以我們還是這兩日就去赴約吧,總不能讓莊珝剛到就把鴻門宴當接風宴用。”
陸離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了下道:“那這次就依你!反正我是不怕他們的,敢惹我,我就回去告訴我舅舅,讓他用銀子砸死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