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眼睛在玩具上,心卻不在其上,因而葉璟在他身旁發聲時,將他唬得一哆嗦。
“哥!”葉勉驚後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瞧瞧你,”葉璟淡道,又朝他嘴角上看了看,“從宮裡給你討了藥來。”
葉勉看著他哥放在桌案上的青瓷小藥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累你挨罰,惹你生氣。”
你還與我送藥......
“我隻是來瞧瞧你有沒有又鬨什麼幺蛾子?”葉璟瞥了他一眼輕哼道:“我隻這半年疏忽了你,你就在外頭惹了人回來,再不管你,怕是要上了天了。”
葉勉半句不敢吭聲。
葉璟朝一邊侍立的豐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給葉勉上藥,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不經意掃到案角擺置的一隻漆木黑匣,匣子開著蓋,裡麵淨是些精巧玩具,玉連環,魯班鎖,華容道,樣式多雜,俱都鑲金貼玉,精致不已。
葉璟皺眉,警惕道:“這些哪裡來的?”
葉勉一邊仰著頭讓豐今給他塗藥,一麵順著他哥的眼神看過去,咬了咬唇再沒敢撒謊,小聲道:“剛剛,莊珝讓人送來與我的,他......怕我禁足在屋裡煩悶。”
葉璟眼神淩厲起來,“哪個給他使的人開門了?”
葉勉沒敢吱聲,葉璟反應過來,一拍桌子怒道:“鼠竊狗盜之輩!竟是如此放肆!”
葉勉縮了縮脖子。
自那日後,長公主又尋邱氏說了一回話,邱氏回府後自是要與葉侍郎細細講上一回,葉侍郎聽後隻冷冷哼笑,從那日起,邱氏便對外稱病,再不與人交際。
長公主倒也未作何反應,邱氏會躲著她,全在她意料之中,她也不過是通過邱氏的口與他們葉府表個態罷了,此事各處都乾係重大,葉恒與葉璟都人精一般,哪裡能不知曉這其中關竅。
公主府那頭似是涼了下來,不上趕著使人去打聽,便聽不到動靜,邱氏心裡卻更不安了些,尤其是這兩日,右眼皮騰騰地跳,總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晚上,待葉侍郎回了府,邱氏尋到外院兒書房去與他抱怨,“現下可怎麼好,他們府上雖不來‘胡鬨’了,卻也沒說就此管束住那榮南郡王,咱們勉哥兒放出去也不是,一直關著卻也不是個長久法子!”
邱氏等了半晌也不見葉侍郎回話,便抬頭仔細去看他,隻見今晚回了府就將自己關進書房的葉侍郎,臉色慍沉不已。
邱氏被他嚇了一跳,忙問道:“這是怎地了,可是外頭又出了什麼事?”
葉侍郎咬了咬牙,恨惱道:“北陲那邊的駐\\軍怕是要返京了。”
邱氏愣了好一會兒,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帕子捂在嘴上好半晌才知道吐出,驚顫道:“那三皇子豈不是也要回來?”
葉侍郎歎了口氣。
邱氏恨不得直接兩眼一翻過去得了,再出聲時,聲音竟一絲尖利,“我璟兒才剛安生兩年,那混世魔王又要被放回來做什麼?”
邱氏被逼得落了淚,哭聲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兩個兒子竟都躲不開他們家的人。”
葉侍郎見邱氏哭得傷心,趕緊將人攬了過來,口裡安慰道,“還沒定準的事,你先莫要著急。”
邱氏止了啼哭,滿眼希冀地看著葉侍郎。
葉侍郎臉色陰沉,“那榮南郡王當真是好手段!竟是將聖人與太子都扯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