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沒什麼聚焦盯著床簾上繁複的花紋發呆,他冷著一張臉,忍著疼。剛才那一番他雖然沒出什麼力氣,但是還是渾身疼痛,骨頭像是針紮了一樣,密密麻麻的,不算很疼,但是讓你忽略不得。
喉嚨發癢,控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半抬身子,熟練的掏出手帕堵在嘴邊,溫熱的液體浸濕了手帕。停止咳嗽,他深吸了口氣,把手帕塞回懷裡,複又躺下。
他以前沒忍住,想著這是強買強賣?無緣無故讓他受這種苦,算是什麼?所以他自殺了,試過來回不下幾十次。要麼一不小心沒死透,被救活了,然後讓他生不如死的吊著一口氣,疼痛加劇,好不容易死了,眨眼間又回到起點,也就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要麼死透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又回到了起點。
他死的那幾十次加起來也活了有個把月了,加上自殺的疼痛加劇,這身子的疼,他現在也隻是習慣一點
。他聽身邊的人說,得虧不久前來了個神醫,給的藥靈,他現在這身子比起以前已經好太多了,以前連躺在床上都要吐兩口血,現在至少能起身偶爾出個房門。縱使這般,這身子原本的主人忍了十五年都沒忍住撒手走了,偏偏他命格裡還有五年的命,周至就那麼頂上了。想到循環的生不如死的吊著一口氣的日子,縱向使周至不是容易妥協的人,也不由得泄了氣。
那個聲音這次也退了一步,對他說,隻要他好好的經過十五個世界,完成世界的隨機任務。到時候他還是拒絕,就隨便他如何。
所以他這次沒打算做什麼,反正這個世界不過五年,說不定他過完這個世界,那個聲音覺得他實在沒有天賦,再退一步放他去死了呢。所以,現在不妨好好吃藥,乖乖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偶爾吐吐血,就當個樂趣,也挺好的。
他那麼想著,等腦海清明,身子沒那麼疼了,便從一直被他扔角落疙瘩的記憶裡挑出了這個世界的內容看了起來。
序言:「何日人間重逢?
歲月情長,山水終相逢」
顧明黎國大將軍,餘婉婉小民之女。
顧明在外征戰八年,偶然在巷子那頭看到賣豆腐的她,那一眼便是萬年。
周至皺了下眉頭,繼續看了下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他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控訴她對他的不在乎,說好的在亭裡相會,她卻因為要出鍋的豆腐沒來的及趕上,他急紅了眼睛,那素日在戰場上的英雄,輕易的為她的失約急紅了眼。而她,也跟著眼睛一顫,淚珠兒掉了下來。’
“女主因為男主吃了兔肉哭著說‘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威武的大將軍看著她的淚珠兒,心疼把她擁入懷中,‘以後我再也不吃兔兔了,你彆哭了好不好,我的婉婉,你在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嗯……?
他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鼻根,繼續看了下去。他他他她她她誤會個沒完沒了,漁網一樣的糾葛,男配女配爭……周至翻得痛苦,才找到自己的那一頁。
稍稍了解自己的任務,迫不及待的就扔了書。書裡說,兩年後,女主在河邊迷路,正巧碰上他,然後他指了路,就沒了。
幸
好就那麼一段,不然在看下去他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沒忍住對女主抱有偏見,然後把路指錯了。
現在的愛情都那麼嬌氣的嗎,周至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他這段任務簡單也說簡單,不簡單也說不簡單。書裡說到的東西都太片麵了,特彆是他的內容,不過區區兩句話,會發生什麼變化誰也不知道。所以不簡單在於他這身子現在也不怎麼剛健,沒準在路上就病了又回家錯了這段任務,他可不想再來一趟。簡單在於任務是在兩年後,幸好現在來了個神醫,兩年吃藥養養,或許能有力氣去河邊和女主見麵然後給她指路。
周至盤算著,打好了主意。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身上本來消退的疼痛突然劇烈了起來,疼痛越來越明顯,他記得上幾次沒這一出的,不然也沒力氣去自殺,上幾次不但不疼還因為去透了風之後身體還好多了。
他疼得恍惚了起來,模模糊糊的想,這五年希望自己能挨過去。喉嚨湧起一陣腥甜,沒等他拿手帕,那腥甜已經容不得他壓下去咳了出來。一陣一陣的,他吐得頭暈眼花,隻有扶住身子的力氣,抬眼模模糊糊看到觸目的紅豔,他心下感歎這血量的恐怖,沒多少力氣再去想彆的腦子一白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