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鬆這人哪會輕易信彆人。周至泄了氣,他今晚大起大落下,心情莫名,甚至想拍拍裴良的肩膀,跟他說算了朋友,你跟奸臣談判是沒有用的。反正也知道路了,大不了時不時溜進地牢看看他,也是一樣的。
裴良又說了,“你若把他給我,我就給你一劑藥。”
裴良這話說的那藥很不簡單,安鬆也起了興趣,想看看裴良語氣如此自信的原因,“哦?你且說。”
“是‘娘子醉’。若是給另一個不愛你的人吃下,那人就會忘記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從而愛上醒來看到第一眼的人。”
這不是安鬆最想要的東西嗎,要知道現在女主可不喜歡他,他隻要抓住女主,給她吃下藥,等她醒來在床邊那麼一站,就可以脫離男二的戲份,帶女主從此開心快樂了。可是,那樣子李氏怎麼辦?
裴良仿佛猜到了周至心中的話,又對安鬆說道,“你且還保證,日後對安夫人與從前一般毫無二致。”
這話聽得周至心裡一陣後怕,裴良這次無異於虎上拔毛,大膽非常。明知道安鬆有了喜歡的人,還要他現在保證日後對另一個女人好,這簡直......很合他心意,李氏也有了寄托,她本就要一份愛意,而她現在也應該從他死去的消息裡好轉了,他就不必出現在她麵前了,反正他都會死的,讓她現在開始習慣,也很好了。就文中安鬆的強勢,她這輩子至少能幸福下去。不行不行,裴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不能亂跟著想,張口想說讓他不要那麼囂張,安鬆先忍不住了。
李氏他本來還有用,可是彆人用來做條件和他交換什麼的時候,安鬆心裡就有了不滿,好像是被威脅了那樣,他可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語氣冷了下來,“你就那麼一劑藥,就和我提那麼多要求,可是太過狂妄?”
“那便再加上一枚還魂丹如何。”
還魂丹,傳說中生死人肉白骨的藥,但安鬆知道不是傳說,因為曾經死去的兒子就是這藥拉回一條命的。
他這趟看來準備的很多,這藥於他的下一步計劃有些聯係,瞌睡遇到了枕頭……且,保證這種東西……
安鬆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回暖,麵上又浮上笑了,“藥呢?”
裴良知道說動他了,從懷中掏出兩個藥瓶正要拋去,安鬆又說了,“不,我需要你親自拿過來,讓我辨了真偽,你才可以走。”
“你當我善德堂弟子是什麼人!”裴良氣衝衝的說了一句,還是聽了安鬆的建議,畢竟這是他的地方,他不聽也是沒用的。
要去之前還低聲跟周至說,“我去了,你母親我已經和你父親說好了,他應該不會輕易變卦,你且呆好了,等會兒我要帶你走。”
周至一直在一旁聽他們說話,裴良處處為他著想,什麼退路都安排好了,他還能做什麼,況且他覺得裴良給的那些藥換他一個人還虧了呢,聽起來就很稀有,從安鬆的變化裡就可以知道,他在安鬆的計劃裡也許都沒那麼重要,點點頭答應了。
裴良拿著藥幾步過去,在安鬆麵前,隔上半米,把藥細致的說了一遍,安鬆點了點頭,收下了藥。裴良輕籲出氣,忍不住轉頭對他笑了一笑。周至卻覺得不對勁兒了,直到看到了他身後的安鬆,安鬆輕微偏頭對上他的眼睛,眼神森森,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時候周至腦子突然晃過了一個想法,他甚至很確定的想,安鬆原本就是一個壞透入骨髓的人,他們用正常的交換頭腦來考慮他的角度,或許本就是一個錯誤。
像是印證他的想法那樣,裴良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滾落在他的麵前,瓦片碎裂,月下慢動作一樣在他眼前,周至睜大了眼睛,他想做什麼,可是他身子沒有動靜,像是被這變化嚇到了。
裴良趴在瓦上咳都沒咳,似乎沒了動靜。安鬆幾個輕跳過來,沒鬆心運了招式,又要補上一掌。
這期間發生不過瞬間,周至還是反應了過來,胡亂地想,裴良應該隻是暈了而已,不會死的,書裡沒出現過他的名字,他雖然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但是也不應該死在這裡,還是為了他這個炮灰。至少他死了,也不過再來一次罷了,本來就是自己的事,裴良這樣子做已經是超出本分,他要是還讓他因此死了,那算什麼事呢。
不知道哪裡恢複了力氣,周至撲了上去,竟然真的接下了安鬆的那
勢如破竹的一掌,順便也接下了裴良的。
裴良雖然知道安鬆狡猾,但他到最後一刻還是鬆了心,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人的反應。結果還是著了道,他狼狽的吞下湧到喉間的腥甜,知道安鬆還會來,暗暗運了招式。
即使他們反應再快,但運出招式都下了最後力氣,雖然不約而同的收了,也隻是收了不到半成力氣回來,還遭了反噬。裴良那口血還是吐了出來,安鬆招式毒,反噬更大,退後幾步,含了一口血在喉嚨堪堪忍住。
裴良腦子發白,不再管安鬆如何,用衣袖胡亂的擦過嘴角,驚慌的抱起周至,不斷的叫著,“於長於長,你閉著眼睛作甚……”
周至哪裡還有反應,早在接下那兩掌,就已經忍不住要死了。模模糊糊聽到裴良叫他,眼皮也睜不開,心裡安心了點,沒死就好,哎,又要重來一次了,他還是遺憾……
然後像是下雨了,有什麼滴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