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把天璣趕了出去,大廳裡果然清淨了許多。接下來的氣氛就好多了。
介於方才的火|藥味,天樞為了緩和氣氛,誇阮星闌少年英雄,還誇他以後必成大器,反正就是說點好聽話。
慕千秋聽了片刻才道:“本座的徒弟是何樣,本座心裡清楚,他既不是傳聞那般不堪,也不是傳聞中那般厲害。不過就是個普通弟子。”
在場幾人心想:七星閣也想要這種普通弟子。
宋搖光心道:我就是輸給了一位普通弟子?
普通弟子眨巴眨巴眼睛,很乖巧的樣子。天樞看了一眼,暗想光是一張臉,此子就已經不普通了。
如何處置合歡宗和常家仍是個很棘手的問題,原本七星閣不想摻和此事,奈何開陽和搖光已經摻和進來,如今也無法繼續坐壁上觀。
慕千秋的意思是,常家滿門被覆滅的蹊蹺,雖死有餘辜,但須替無辜罹難的百姓討個公道。
至於合歡宗,這麼多年在修真界為非作歹,也是時候召集仙門百家,當眾處置了。
天樞聽罷,問道:“依慕仙尊的意思,那背後真凶還未尋到?是何樣厲害的邪祟,竟然能在慕仙尊的眼皮子底下擄走慕仙尊的弟子,還血洗了常家?”
慕千秋道:“不知。”
“不知?”天樞震驚了。
慕千秋坦然自若道:“本座又不是神仙,自然有不知道的事,很奇怪麼。”
“不……不奇怪。”
阮星闌暗暗憋笑,覺得師尊這話沒毛病啊,如果慕千秋能料事如神,那原文裡他咋沒算出來,自己收了個孽徒呢。
又怎麼沒算出來,自己日後是怎麼靈力枯竭而死的?
彆說是仙尊了,就是讓玉皇大帝過來,也不可能料事如神。沒必要裝那個大尾巴狼。阮星闌喜歡師尊的坦誠,並且覺得,師尊這樣比尋常高高在上的樣子要可愛多了。
天樞想了想,又道:“可常陵與家主已死,若合歡宗抵死不認,如何證明?”
“有人證。”
“誰?”
“本座的弟子。”
天樞頓了一下:“隻有阮星闌?”
“嗯。”
“這……”天樞似乎有所顧慮。
也是,當時在棺材裡,隻有阮星闌
一個人看見了那些人神之子們的慘狀,大多事情,都是由他推斷的。就連共情也是他親自上陣。
彆人信不過他,也在情理之中。
慕千秋卻道:“本座信他。”
天樞愣了愣:“此事非同小可,慕仙尊竟這般信令徒不會撒謊,倘若……”
“本座信他,”語氣很輕,可擲地有聲,慕千秋正色道,“他是本座一手帶大的,他的話,本座信。”
阮星闌猛一抬眸,覺得自己突然升華了。能被師尊如此信任,這一刻,腦子裡的海棠花立馬開得如火如荼。
“師兄,我也信他。”宋搖光突然道,攥緊拳頭,“一路走來,幸得阮星闌和慕仙尊多次出手相助,實不相瞞,起初我非常厭惡阮星闌,覺得此人狂妄,囂張,跋扈,自以為是,輕浮浪|蕩,不知廉恥,死性不改,色膽包天,酒囊飯袋……”
阮星闌懷疑宋寧這廝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始吐露真心了,把他貶低的一無是處。
話鋒一轉,宋搖光深吸口氣,望著阮星闌道:“可是現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我覺得他熱忱,善良,正直,勇敢,明辨是非,舍己為人,重情重義,敢於犧牲………他是個值得受人尊敬,也值得被愛的人。我很欣賞他,也很喜歡他。開陽師兄也與我一般想法。”
天樞略顯驚詫:“很難得聽你這麼誇獎一個人,難道說,你與阮星闌,你們之間……”
“掌門師兄彆誤會,我隻是就事論事。”宋搖光道。
天樞大鬆口氣,險些以為宋寧想與阮星闌結為道侶。
阮星闌也有點驚詫,沒想到自己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連宋搖光對他都有那麼幾分想法。不由自主就瞥了慕千秋一眼。
慕千秋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瞥他,以千裡傳音之術,警告道:“星闌,你若敢胡作非為,本座不會饒了你。”
阮星闌眨巴眨巴眼睛,齜牙笑了起來。
商討完常家的事後,眾人便各自回去了。
等回到房裡,阮星闌把門反鎖,趕緊把琉璃盞拿了出來。慕千秋道:“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小狐狸一直在鬨騰。”
阮星闌跪坐在桌前,看著琉璃盞裡的狐狸張牙舞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太狠了,一根嫩草已經
滿足不了他了。
“師尊,方才我故意往天樞長老跟前湊,狐狸立馬就躁動起來,我懷疑狐狸認識天樞長老。”
阮星闌邊說,邊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支白玉簪,而後要塞進琉璃盞裡。
慕千秋伸手阻止他:“星闌,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