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微揚:“端茶倒水就不必了,您站起來和我說一句對不起就行。”
“曦曦,不要胡鬨……”陸爭鳴半是嗬斥半是維護,他對老人說,“曦曦年紀小心氣高,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老人深深地看了眼得他精心栽培的長子,複又看向傲慢的女孩:“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不可能進陸家的門。”
“陸家很了不得嗎?”明溪輕飄飄地反問,言辭間儘是對陸家的不屑。
“你……”老人被氣得直哆嗦,顫著手指向女孩。
明溪神色漠然,像這種自大狂妄的老人,根本不配被人尊敬。
她從身形高大的保鏢中間穿過,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譏諷道:“天下大勢,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我祝老先生逆天而行,一去千裡。”
明溪拉開緊閉的房門,貼著門的宋酌一個不防備,差點撲到地上。
他扶著門框穩住身形,默默給明溪豎起大拇指。
明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愛,彆人就更不可能會愛。
秦書雅就是一個很好例子。
她的愛,她的隱忍,成為陸家、陸爭鳴得寸進尺的武器。
自此,明溪再未到醫院探望陸爭鳴,就連他的電話都因電話信息轟炸,而被她拖入黑名單。
一晃就到了陸爭鳴出院的日子,S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才落到地上,不一會兒就化成水。
陸爭鳴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等在長大的校門外,希望能見明溪一麵。
由於打不通明溪的電話,陸爭鳴轉而撥通她室友的電話:“你好,我是陸爭鳴,想找沈曦說幾句話,麻煩你轉告她。”
室友起初以為他是騙子,在陸爭鳴的懇求下,最後將手機遞給明溪。
明溪才睡醒沒多久,聲調不自覺慵懶:“誰?”
時隔半個月又聽見女孩的聲音,陸爭鳴激動地連手機都握不穩:“是我。”
明溪聲音便冷了下來:“有事嗎?”
“對不起,”陸爭鳴聽出女孩語氣的變化,連忙道歉,“那天是我父親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知道了。”明溪依舊平靜。
陸爭鳴小心翼翼道:“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明溪充分展現胡攪蠻纏:“陸先生的意思是我很小氣?”
陸爭鳴連忙改口:“不是,”他頓了頓,“我隻是想……想……”
過了很久,他慢慢說:“曦曦,我知道你對舞蹈的熱愛。不管老爺子的想法如何,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事業。”
明溪沉默了一下,掛斷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傳來,陸爭鳴苦澀地笑了笑。
如果沒有老爺子橫插一腳,他和曦曦何至於此。
回到南山彆墅,除了一塵不染地家具地板,陸爭鳴沒從其中感受到一點活人氣。
他默默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筆記本,翻出明溪麵試的視頻認真觀賞。
視頻中的女孩渾身上下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天生為舞台而生,不該被四麵牆困住。
門“吱呀”一聲打開,風雪順著大開的房門侵襲溫暖的客廳。陸爭鳴應聲回頭。
視頻進度條則又回到開頭:“各位老師好,我是來自長京大學舞蹈學院古典舞專業的沈曦……”
秦書雅帶著一身冷氣,慢慢走進她居住八年的地方:“陸爭鳴。”
聽見熟悉的聲音,陸爭鳴回過神來,連忙關上筆記本:“書雅,你回來了,”說完他便後悔,冷聲道,“你還知道回來。”
秦書雅掀起眼皮:“我來拿我的東西。”
“陸爭鳴,我們分手吧。”
陸爭鳴怔楞片刻,不敢置信地說:“你說你要和我分手?”
秦書雅疲憊地點頭:“我們之間回不去了。”
說完她上樓收拾東西,其實她的東西很少,隻用一個行李箱就能裝完。
她這次回來除了拿東西,同時也為了還東西。
秦書雅把陸爭鳴給她的卡放在主臥最顯眼的位置,然後拖著行李箱下樓。
陸爭鳴堵在大門口:“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麼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秦書雅諷刺道:“既然是為了我,我說我要你現在遠離沈曦,你能不能做到?”
陸爭鳴彆開臉:“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秦書雅眼神逐漸輕蔑,是她從前眼瞎,看錯了人:“事到如今,你還要把這些事往我頭上推。陸爭鳴,我看不起你。”
她戳著他的心口,一字一頓:“你捫心自問,你還愛我嗎?”
“我愛你。”陸爭鳴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嗎?”秦書雅冷笑,“那我要你離開沈曦,你為什麼不肯?”
陸爭鳴低頭不語。
秦書雅接著說:“陸爭鳴,你連自己愛上沈曦都不知道,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她微微一歎,拖著行李箱消失在南山彆墅。
陸爭鳴本就不平靜的內心,因為秦書雅的一席話掀起萬丈狂瀾。
她說,他愛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