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時,他手心捏著一錠金子,頗為不情願地塞進少女手中:“我討婆娘的,要還。”
明溪揮了揮手,握著一錠金子跑遠。
阿南這才想起還沒問她要金子做什麼,連忙追上去。
哪知少女腳步飛快,他追到練兵場才追上,隻聽見少女極其豪邁的聲音穿透雲霄:“我押我贏。”
待走近了,他才看清少女手掌心下是他的金子和她的銀子。
阿南默默地看了眼場中虎背熊腰的男人,再看了眼比男人矮一頭的少女,伸手準備去摳少女手心裡的金子,想把它放到左邊。
“這是我討媳婦的。”阿南緊抿著嘴唇。
明溪悲痛地斜了他一眼:“阿南,你不信我。”
阿南還是摳著金子不放:“這真的是我討媳婦的。”
圍觀眾人笑出眼淚:“小娘子,你朋友不信你啊。”
明溪踮起腳,湊到阿南耳邊低聲說:“反正我死你也要死,你留著金子也沒用。再說,等哪一天我能回去了,還差你一錠金子?”
陳家雖然生活上簡樸,但這種金子,庫房裡百十箱還是有。
少女灼熱的氣息噴灑耳際,阿南感覺有點不自在,他鬆開手:“似乎有點道理。”
明溪微笑地看向大虎:“不改了,就這樣。”
明溪走到二豹身前:“好了,可以開始了。”
她慢慢抽出背後重劍,雙手握劍,劍尖抵著黃土。
二豹也抽出腰間佩刀,有那一錠金子在,他也不敢再小覷少女。畢竟他存了半年的軍餉,他都用來押他贏。
明溪不打算先出手,她稍稍退後一步,拉開她和二豹之間的距離,靜觀其變。
二豹一見她退後,當即衝上前猛地揮刀劈砍,仗著刀輕臂力大,想要把明溪橫在胸口的重劍壓下去。
明溪腳踢重劍借力,無鋒重劍擦過二豹的左臂。
二豹側身躲過,戲謔道:“小娘子使什麼重劍,拿不拿得起都是個問題。”
說完他舉刀再劈,用力極大,刀劍碰撞,震得明溪手掌發麻。明溪緊握重劍,旋身後退,劍影為她擋住二豹欲圖近身的打算。
“操,有點本事。”二豹笑罵了聲。
等待劍影停歇,二豹再次上前,一個跳躍朝明溪砍去。
明溪紮穩馬步,雙手舉劍橫擋,刀鋒擦著無鋒劍刃,刮出一連串火星。
明溪嘴角慢慢上揚:“就這點本事?”
被她的挑釁激怒,二豹攻她下盤。明溪足尖輕點,踩著二豹的膝蓋一路向上,借他的肩膀翻到他身後。
二豹當即轉身,卻不想少女已然立穩,雙手緊握重劍,重劍不偏不倚,懸在他的腦門。
隻要少女稍微用點力,重劍就會在他的腦袋上砸出一道溝痕。
二豹也算爽快,丟刀抱拳:“我輸了。”
明明是二豹一直占上風,不過一個招式的變化,二豹竟然被小娘子打得認輸。
眾人來不及回神,明溪已背著重劍走到桌前,撿起金子扔回阿南懷中:“還你了。”
她食指叩響桌子,眾人這才回神。
大虎眉頭緊鎖:“耍重劍,身形還能那麼靈活?”
明溪挑眉:“為何不行?”
她看向左邊堆成山一樣的銀子銅板,拍了拍押她贏的小兄弟,笑說:“你可沾了我的光。不如以後跟著我,我保管不讓你輸錢。”
小兄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剛看你跑了,還以為是尿遁,我就……”
明溪哈哈大笑:“那就是你沒這個福氣。”
她把左邊桌上的銀子和銅板收回懷中,問道:“誰是莊家?”
幾個百夫長弱弱地舉手。
明溪點點頭:“剩下的錢,等我訓練完了來找你們討,”她頓了頓,“都是長官,不要賴賬。”
她無視百夫長們肉痛的表情,示意阿南掀起衣袍接銀子。
“都給我?”阿南提著下擺把銀子兜住。
“想得美,”明溪瞥了他一眼,“送去西三帳,交給一個阿水的姑娘,叫她幫我放著。”
目送一大把銀子遠去,大虎環視身邊圍著的人,悲傷地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都給老子訓練去。”
眾人立即做鳥獸散。
明溪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好歹您是我上司。放心,我不要您的。”
剩下幾個百夫長聽不見她在說什麼,狐疑地看向大虎。
忽然,他們想到什麼。
二豹和小娘子都是他手下,會不會是他們合起夥來暗箱操作?
幾個人登時圍住大虎,要他說個明白。
大虎無法,咬牙切齒對明溪說:“你放心,我一定一分不少你的。”
不就是怕他仗著身份不給她嗎?有必要來這一出?
雖然,不來這一出,他好像確實會賴賬。
大虎默默低頭。
明溪見目的達成,哼著小曲兒返回練兵場,開始她本人作為士兵的第一天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