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
真的是要叫一聲小姑奶奶。
但是,他還是一掌拍向小姑奶奶的後腦勺,罵道:“他奶奶的,整張弓用黃魚鰾魚膠,除了皇帝老爺用得起,老子還沒看見誰用過。”
“就連舒將軍都沒有你說的弓,”末了,大虎用舒將軍做例子,眼睛瞪得老大,“吹牛!”
明溪沒想到一時口快惹來一頓打,她捂著後腦勺委屈巴巴地看向大虎。
大虎吹著胡子:“叫你吹牛,”聲音比剛才輕了些,“老子沒下重力。”
明溪還是不說話。
“行行行,算老子怕你,”他從懷裡掏出木符節遞給她,“才從千夫長那領來的,原本打算讓二豹拿著,給你高興高興。”
木符節是進出西口關的憑證,一分為二。
大虎遞給她的是其中一半,還有一半在城樓守衛處,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需要把兩半木符節合一塊驗身。
明溪手握木符節,登時高興起來。
胡亂把符節塞進衣袖,她從箭筒裡直接取出三支箭。
“喲?三箭齊發?”大虎雙手叉腰等著看好戲。
明溪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笑問:“還賭不賭?”
大虎微微搖頭,轉身走開:“愛射不射,老子不和你賭。”
明溪爽朗大笑,鬆開拉弦的手,三箭皆落在草人身上。
但沒有像第一支箭那樣穿透草人,紮進土牆中。
訓練完後,明溪拿著千夫長那兒討來的筆墨和一張紙走回西三帳。
“都排隊,要什麼一個個說。”明溪搬了張桌子放在空地上。
沒辦法,阿水不會寫字,可要她帶的東西太多了,單靠記憶恐怕會出錯。
花嫂站在一旁給她研墨。
“宛平娘子,天冷了,幫我帶一張毯子,這是銀子。”
“我愛吃,請娘子幫我帶點京城來的糖糕。”
“我要香粉……”
花嫂盯著紙上的簪花小楷揉了揉眼睛。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些娟秀小字竟然出自英勇過人的少女之手。
一筆一劃寫完要帶的東西,明溪抬頭看向花嫂:“阿嫂要帶什麼?”
花嫂笑了笑:“虎哥出去會幫我帶,你一個人帶這麼多,算了。”
明溪點點頭。
出關那天,西三帳的女人排著隊送明溪離去,目光熱切。
明溪差點以為她要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由於關城離西口關有二十裡路,千夫長準他們一行人領戰馬,好快去快回。
明溪來時就騎的有馬,所以現在領的是她從京城騎來的駿馬。
但是,她也沒想過會領到自己騎來的馬。
她以為這匹馬會被征用,沒想到居然給她留著。
等出了關口,二豹等人看著她胯·下的馬,流露出羨慕的神情:“乖乖,這是汗血寶馬吧?”
“可是汗血寶馬不是番邦進貢的禦馬嗎?”其中一人疑惑地說。
明溪尷尬地笑了笑,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馬蹄聲,幾人立即抽出腰刀防備。
“籲——”阿南攥住韁繩,對明溪說,“聽說你要去關城。”
二豹看向一身常服的阿南,沒認出他就是二十兩金子的主人,目光警惕。
阿南瞥了眼二豹,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
他竟然是舒將軍的近衛。
二豹看過牌子不再疑慮,衝阿南抱拳:“得罪了。”
耳畔刮過呼嘯的風,不怕聲音被二豹聽見,明溪大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阿南回答:“將軍告訴我你出關。”
“他不是說身份沒用嗎?”明溪夾緊馬腹,仗著馬好,甩開跟在身後的二豹等人。
阿南騎的馬也不差,很快追上明溪,回答:“將軍知道我的使命。”
跟在兩人身後的二豹吃了一嘴的塵土,他呸了一聲,罵道:“乾!”
二十裡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為了照顧二豹胯·下的普通戰馬,明溪和阿南放緩速度,用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到關城。
他們下馬排隊入城,僅僅是看著城門口的人影,就可以窺得城中的繁華。
等到他們進城後,一夥口鼻蒙著汗巾的騎者,躲在正對著城門口的斜坡後眺望城門。
打頭的男人問:“蒂娜,確定他們是西口關出來的?”
名喚蒂娜的女人點頭,她背後背著一把彎刀:“我親眼看見他們從關裡出來,錯不了”
男人冷笑一聲,麵無表情道:“埋伏下去。”
跟著他身後的幾十個沙盜登時揮舞著彎刀,發出興奮的吼叫。
蒂娜摩拳擦掌:“看老娘扒乾淨他們的衣服,搶他們的符節。殺入西口關,為四個月前死去的兄弟報仇!”
“殺入西口關,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