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們戰場上去又下來,是真正的浴血奮戰的老兵,對戰經驗豐富。
隻要天降的校尉被他們打趴,他們就有理由聯合請命,擼了他的軍職。
要是沒被打趴,這個校尉他們也就認了。
總之,軍隊裡看重的都是真本事。
明溪趁著換人的空檔,站在演武台上,環視圍場邊烏泱泱的人頭。
“打他!”
“往死裡揍他!”
魏博牙兵,排外屬實名不虛傳。
在明溪把第三個登台的大漢打下演武台後,這樁熱鬨達到頂峰。
薛義山和田英相繼出現在演武台前,觀看魏博牙兵的傳統——車輪戰外來人。
田英數了數排隊的人,嗓門洪亮:“從第十二個開始,後麵的人都散了,也不怕勝之不武,惹人笑話。”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二三十個車輪戰一個。
當年薛義山以外人的身份,一入牙軍便為校尉,總對戰了十四個,就得到承認。
自打重生後,力貫千鈞明溪掛著就沒卸下過。隻要肚子吃飽了,她有的是力氣,和多少人比試,她不是很在意。
因是比試,不好見血,比試雙方都沒有用武器。
明溪一個箭步上前,右腿插入大漢的雙腿之間,左腿微曲。她一把扣住大漢的手腕,扭了一轉後上身傾斜,給人來了個過肩摔。
明溪速度極快,大漢才跌到地上,她立即轉換姿勢,用堅硬的膝蓋抵著大漢的喉嚨,稍稍用力,大漢的臉就漲成醬紫色。
“認輸,我認輸!”大漢艱難地喊道。
明溪聞聲鬆開大漢,慢條斯理起身,鬼麵具跟著她的頭向上揚起,露出一截下巴。
哪怕隔著鬼麵具,在場中人還是感受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傲氣。
“此子頗有我當年的風範。”薛義山渾濁的眼睛半眯,似乎回憶起了從前他力戰群雄的時候。
田英表麵上神色不改,實則心裡震驚的不行。
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台上的所謂“小郎君”是女郎的事實。
這已經是第四個人,她竟然還如此輕鬆,實在叫她不可思議。
這樣的女郎,怎麼可能出身琅琊明家,明家也配?
第四人垂頭喪氣地走下演武台,第五人上場。
第五人身型瘦小,速度極為迅捷,而且出手就是殺招,看著像是做刺客的。
明溪險些被他鎖住喉嚨,幸好她反應不慢,下腰一躲,接著後翻,借勢踢向第五人。
雖然沒有踢到人,卻把他逼退幾步,使她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明溪站定後主動出擊,趁第五人還沒來得及站穩,一連串揮拳,把人逼到演武台邊。
第五人想躲,明溪直接飛起一腳,踢中第五人的胸口,把他踢下演武台。
“下一位。”明溪摘下麵具,露出大汗淋漓的臉龐。
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爍,胸脯隨著粗重的喘息聲一上一下。她的脖子裹著紅巾,正好遮擋住光滑的喉嚨。
由於先入為主的原因,眾人看清她的麵貌後,不由得怔愣片刻。
果然是麵若好女,秀氣異常。
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郎君,連戰五人。
誰不喜歡貌美又能乾的小郎君呢?
薛義山想起那日他為自己解圍,滿意道:“我老薛已有十二位義子,本不打算再收義子。錯過此子實在可惜,夫人意下如何?”
田英的心思都在戰第六人的明溪身上,沒聽清楚薛義山說什麼。
她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問道:“你不是說再收孩子,隻收義女嗎?”
“我真收一個義女,還不得跪死在搓衣板上,”薛義山惋惜直歎,“罷了,注定我沒女兒緣。”
田英看他唉聲歎氣的樣子,忽然想看看等明溪的女兒身暴露後,他會是什麼反應。
“好啊,那就收她為子。”
比試到第十人,明溪叫了聲停。大家都以為他支撐不住,準備認輸。
明溪接過老五扔來的水囊和肉餅,邊啃邊說:“等我吃完。”
她都這麼說了,後麵的人也不好意思不準她吃,怕落個勝之不武的名聲。
明溪狼吞虎咽吃完肉餅,把水囊扔回給老五,隨意抹了把嘴,點點頭:“繼續。”
她說話時,就像尋常吃飯睡覺一樣,渾然沒有一點緊迫感。
比試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明溪連戰十五人,她把第十五人舉過頭頂,拋下演武台。
她站在演武台的中央,睥睨四方:“還有沒有人?”
兩萬牙軍,人自然是有的。
但敢上台的,卻是沒有了。
薛義山哈哈一笑,慢慢走上演武台,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將軍。”
“參見將軍。”
“節帥。”
薛義山握住明溪的皮手腕,將她的手舉過頭頂,大聲宣布。
“從今天起,明石就是我薛義山的第十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