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下,門口湧進大批禦林軍。
常康郡主勃然色變,禦林軍。
禦林軍首領麵朝皇帝下拜:“並陛下,末將已將叛將陳建德拿下帶來。”
金吾衛將軍陳建德,便是常康郡主的後手,手握五萬金吾衛,拱衛都城治安。此刻正狼狽不堪的被禦林軍縛住手腳,跪在眾目睽睽之下。
無論是南陽長公主還是常康郡主,臉上血色都褪得一乾二淨。在原本的計劃中,摔杯為號,陳建德便會帶著金吾衛殺進來,一舉定乾坤,而不是被禦林軍押解入內。
常康郡主猛然扭頭,直勾勾盯著意氣風發的皇帝。終於意識到在這場狩獵中,她才是真正的獵物。
皇帝早就知道今日的壽宴有埋伏,他將計就計,反過來埋伏了她。
這個狗皇帝,竟然比她想象中還有聰明。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眼見常康郡主臉色灰白,皇帝撥開護在身前的侍衛,似笑非笑看著常康郡主:“外甥女是不是在等他。”
勉力支撐著不然自己在藥效下暈過去的留侯難以置信的看著狼狽的舊部:“陳建德,怎麼會是你?”
循聲抬頭的陳建德愕然,他是留侯舊部,命都是留侯救下的,所以當留侯暗中聯係他兵變時,他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其實早些年在皇帝露出荒唐跡象,老侯爺就該趁手上還實實在在握有全國兵權,振臂一呼,帶領大家夥推翻這個狗皇帝,也不至於讓狗皇帝把天下糟蹋成這樣。
從陳建德茫然的神色中,留侯明白了什麼,再次看向麵如死灰的南陽長公主。
南陽長公主避開了目光,嘶聲道:“是我模仿你的筆記,還盜用了你的印章。”
陳建德神情空白,因為南陽長公主和常康郡主的關係,他從未懷疑過。皇帝老頭一直打壓老侯爺,連帶著他們這一係都被冷遇,所以私心裡他早就盼著這一天。萬萬想不到竟然是一場騙局,這壓根就不是侯爺的意思,怪不得還沒動手就被皇帝看穿拿下。
留侯再是忍不住,痛心疾首之下噗得噴出一口鬱血。
南陽長公主大驚失色,要去扶,卻被留侯推開,她怔怔望著麵如白紙的留侯,閉了閉眼,夫妻之情終究是斷了。
這能怪誰呢,本是她自己的選擇。一早就知道的,他雖然看不慣皇帝,卻也看不慣蕭氏,可那是她的女兒啊。
她不懂那些大義,她隻想護住自己的孩子。
常康得償所願,阿煜也不用在刀口上舔血。
可惜功敗垂成。
南陽長公主直視皇帝,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耳中:“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所為,侯爺毫不知情。”
這話信者居多,對於留侯的人品,很多人還是相信的,便是皇帝也偏向於相信,以留侯為人,如果參與其中,不會演這樣一出戲來把自己摘出來。且根據事前收集的情報,留侯確實沒參與其中,若留侯摻和了一腳,叛變的不會僅僅隻有一個金吾衛將軍陳建德。說起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留侯的為人,朕信。”皇帝沒有趁機要了留侯命的意思,沒這個必要,受南陽長公主的連累,他大可以名正言順把留侯榮養起來,趕儘殺絕,反倒會寒了人心。
南陽長公主扯了扯嘴角,算是個笑吧。她悲哀又溫柔地望著麵容冷凝的常康郡主,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她的女兒可怎麼辦?
常康郡主的腰背依舊挺拔,直直立在那兒。反觀蕭尚書這會兒已經是麵無人色,惶惶如喪家之犬,豆大的冷汗爬滿了額頭。
見常康郡主的失態轉瞬即逝,皇帝不由心裡打鼓,難不成常康郡主還有他不知道的奇兵,想到這裡,皇帝有點慌。忽見常康郡主走向中央,皇帝竟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色厲內荏:“來人給我拿下這個逆賊。”
常康郡主冷冷睨著眼露懼色的皇帝,多麼可笑,這樣的人也配當皇帝,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輸給了這樣的人。
三十年心血,付諸東流。
時也!命也!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
常康郡主喟然長歎,道不儘的不甘心,倏爾抬手,眾人隻見寒光一閃,緊接著是血色噴濺。
常康郡主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割喉自刎了。
倒在地上的常康郡主,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休想□□她,她可是堂堂嫡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