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現在寧氏的一顆心都拴在小女兒身上。
以她的年歲,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高齡生子風險太大,她還想多活幾年看看未來寶貝孫子呢。
男兒家晚幾年成婚不怕的,隻要他家孩子夠優秀,問題都不大,誰讓社會風氣流行老夫少妻呢。
可女兒家的花期就那麼幾年,她唯一的女兒可是已經十三了。
薑文遠去年在她透出給女兒相看的意思後,與她通過氣,下一任是想回京的。
放了這麼多任外任,他終於熬到了六品上。在大周,五品以上的外官,無一例外都是封疆大吏,非官家親信不可擔任。
論資曆論年紀論手段,薑文遠距離封疆大吏都還有不小的距離,如果再連外任,怕是這個五品官他一輩子都當不上,少不得要回到京城,進六部三司學習學習,看能不能再進一步。
再過個一年半載,便是這屆任滿,需回京述職了。
寧氏原是想著等回了京,女兒的年歲正夠,先相看著,一年內把親事定下來,再與未來親家說好,晚兩年出閣。
算盤打得很好,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現在之所以這麼著急,不是因為他們回京一事有何變故,家中長輩身體也康健,不存在守孝禁止婚嫁的情況。
是因為寧氏遇到了一個絕佳的女婿人選。
對方身份高貴,寧氏原本沒有癡心妄想,隻想聽從老爺吩咐,客客氣氣,細致周到地將人伺候好,再妥妥當當地送走便罷。
沒想到那位夫人見過薑久盈一麵後,竟然起了與他們結親的意思。
天上掉下來塊香餑餑,她怎麼可能淡定得了。
薑久盈一張娃娃臉皺成包子,思來想去,終於想起她在半月前聽從母命,在府裡的西跨院見的那位客人。
這哪跟哪啊?她可是知道那位客人的身份的,跟他們一家的交際圈子,八竿子也打不著。
寧氏也是世家出身,不是沒見過世麵的,看不出這其中的異常嗎?
薑久盈囧囧有神地指著自己的臉:“娘啊,若你是那永安侯夫人,看著我這張臉,能立馬鬼迷心竅給自己兒子娶進門嗎?”
她的容貌,中人之姿,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哪都長得周周正正的,挑不出什麼缺點,但整張臉也就清秀可人,算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說白了,並沒有當紅顏禍水的資格。
就她認識的那些在安慶府裡當官的待字閨中的姑娘,或顏色比她好的,或才名比她出眾的,哪個都一抓一大把。
誰讓她立誌悠閒度日(混吃等死)呢。
若是小地方來的土財主,還有可能被她十幾年書香養出的氣質迷上一迷,那永安侯夫人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
寧氏喜形於色地跟她講,永安侯府如何顯赫:
大周朝三位世襲罔替侯府之一,第一任永安侯是開國皇帝的生死之交,百餘年來家族屹立不倒,如今的永安侯早年做過十幾年的太子伴讀,現任皇帝跟前的紅人。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便是用在這樣的府邸身上的。
再說永安侯夫人。
原配永安侯夫人是平寧縣主之女,外祖母是康城長公主,當今的長姐。永安侯夫人自己雖無封號,但卻是實實在在皇家血脈,宗室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