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DNA檢驗,不能比對指紋,更沒有監控設備。如此原始落後的地方,法醫學卻有了一定發展,知道如何驗屍骨上的致命傷,如何判斷火燒或是入水時死者是否已經斷氣。
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其他死者死得也很血腥,但凶手至少很克製,隻為殺人,得手即走,那些死者身上有多處刀傷,不是因為凶手想要泄憤,而是短時間內,自己一定能擊殺目標的保險做法。
多捅幾刀,總有一刀能捅到正地方。
看來這起案子的關鍵,還是要著落在周秉正的身上。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又與其他幾位死者有什麼樣的聯係,才能讓他們全體命喪一人之手呢?
思考人生的時間過得很快,等桔梗小聲提醒她天色將晚,該回府時,薑久盈還是沒能抓住其中關鍵,隻得扔下早已乾涸的筆,帶著滿腦子問號回了家。
十三年來的人生,薑久盈第一次覺得吃飯都不香甜了,餐桌上四樣精致菜肴大半未動,忍冬差點出門去請大夫上門看看自家姑娘是不是病了。
也不知道爹爹到哪了,案子查得怎麼樣,這幾個死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她恨不得把自己以往學過的專業知識一股腦地倒給爹爹。
當然了,這些隻是想想罷了。她要想辦法解釋這些超脫於當今時代的知識自己因何得知,一個為官多年的大男人會不會相信她所說的,這些都是問題。
算了算了,想起案子就興奮什麼的,那是上輩子的事。
薑久盈,你已經轉世投胎了!前塵往事都是浮雲啊浮雲,不是說好要當鹹魚的嗎?
這一天,直到亥時,薑文遠都沒有回府,薑久盈穩定心神,洗漱完畢,準備就寢。
她很快進入夢鄉,殊不知直到夜半才趕回府衙的薑文遠看到了桌案上尚帶稚嫩的筆跡,一夜未眠......
他的東西,還沒幾個人有膽子隨便亂翻,那字跡一看就是自家女兒的。十三歲的姑娘家,字還不如鄧參軍七歲的小兒子寫得好,這懶丫頭,可得好生拘一拘她的性子,不求以後當個書法大家,但是這字怎麼也得拿得出手去才行。~
不過等他看清楚紙上寫的是什麼之後,便再也平靜不下來。
周秉正的名字被圈了個圈,黑乎乎的,旁邊歪歪扭扭寫著:重點目標,凶手與其有仇。
這幾名死者,在被仵作確定殺人凶器高度雷同後,他們也曾查過幾人生平,但是表麵上看,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聯係。
找不到凶手的作案動機,才是案件陷入僵局的根本原因。
女兒這意思,是周秉正才是凶手最想殺的人?但是不應該啊,這個人生活富庶,為人仗義,災年時賑濟百姓,平素並無惡評,怎麼看都是個好人。
如果有人想劫財找他倒是有可能,但是尋仇,仇從何來?
如果不是此時夜已深,女兒肯定睡下了,薑文遠都有衝回家問問清楚的衝動,絲毫不覺得才十三歲的女孩子寫寫畫畫的東西沒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