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差到互相包庇,如何利用觀月樓後院傳遞凶器,如何脫罪,如何製造不在場證明,如何滅口,都是郭小妮的主意。
郭小妮則不斷矢口否認,自己入了周府之後,從未曾出過府,更從沒交代任何人聯係李二牛。
兩人針鋒相對,哪一套說辭都滴水不露,不像說謊,看得一眾圍觀群眾雲裡霧裡,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薑久盈吐掉嘴裡的瓜子皮,恍然大悟。
之前他們懷疑是秋瞳與郭小妮有聯係,利用了李二牛,現在看來,應該是秋瞳瞞著郭小妮,冒用她的身份,然後利用了李二牛。郭小妮是不知情的。
她為真*(工具人)*李二牛同誌掬一把同情淚,但無論如何,動手殺人者李二牛必死無疑了。
薑文遠在聽到他們將事實供述得差不多,已經沒什麼新意之後,慢悠悠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堂下安靜!李二牛,你看看這是誰?”
秋瞳被押上堂來。
李二牛和郭小妮停下爭辯,齊齊朝新上堂的人看去,又齊齊瞪大眼睛。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怎麼又來一個郭小妮!
李二牛反應最大,看看秋瞳,又轉頭瞪著郭小妮,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犯婦秋瞳,你可知罪?”
秋瞳看見郭小妮也在堂上時,真正慌了:“不、不,大人,一切都是奴的錯,您殺了奴吧,彆牽連旁的人!”
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郭小妮啊!如果連一直想救的人都陷進來了,她做的努力與犧牲又有何意義?
“是你!”李二牛目眥欲裂,不知為何,心底反而有一絲釋然。
不是郭小妮就好。他心目中的月光依然皎潔,愛情依然美好,是他有眼無珠,認錯了人,害人害己。
秋瞳現在誰也不理,隻盯著薑文遠,她跪倒在地,聲音不複從前的柔和,變得冷硬非常:“大人,人是奴殺的,李二牛是奴教唆的,奴認罪。”
“你與郭小妮,可是曹家遺孤?你們可是雙生姊妹?”秋瞳才是那把匕首的真正主人,那麼她必然得是曹家人。
“奴確實是曹家人。”這抵賴不了。籍契單子有載,秋瞳是官妓,自小罰沒入籍,哪怕被轉賣再多手,也改變不了。
“郭小妮如何流落在外?你又如何尋找到她,一手導演了這六起血案,還不如實招來!”
“奴自知罪孽深重,本不當與大人討價還價,但奴的妹妹並未犯錯,求大人高抬貴手,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秋瞳,本官問案,還輪不到你多嘴。郭小妮如若真的出身曹家,她就是十幾年前的漏網之魚,便是死罪可免,亦活罪難逃。豈是你能左右?”
“奴所求不多,隻求保她一條性命!”
“如查明本案確與她無關,本官不會冤枉好人。”薑文遠不可能輕易答應放了郭小妮。曹家人,出身就是錯,她本應籍沒為官妓,現下發現,這錯誤是必要糾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