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見薛紹一副沒事人似的,吩咐完這個吩咐那個,連大哥身邊的仆從他也敢指使,心裡那點子邪火頓時壓不住了。
她沒啥大見識,一心隻認定薛家的一切未來都是她兒子的,彆人休想染指。
現下看到她兒子倒了大黴,這個從前隱形人一樣的庶子蹦躂出來,她橫看豎看都看不過眼,讓她忍了,她如何甘心!
那仆從居然也聽了,拿了東西就走,真是個沒骨頭的賤種!
“薛紹,你說,這裡麵是不是你在搞鬼?”她的兒子,有吃有喝,以後有偌大的家業繼承,各方麵的生活都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想不開去殺人。
肯定是被彆人坑了!
她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薛紹。
從小就心機深沉,像極了他那死了的親娘!
“大娘子,大哥的事,我已經儘力了,咱們薛家又不是天王老子,怎麼可能我跟父親去求一求,說一說,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人命官司。
薛紹已經被罵了很久,無論做什麼仿佛都是他不對。儘心儘力卻換來無端猜忌,他怎麼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
長久以來的壓抑,讓他終於忍不住反駁了這位嫡母。
頭發長、見識短,這六個字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你、你、你,反了你了!老爺,你也不管嗎?我的銘兒還沒死呢,他就已經要騎到我脖子上拉屎了,真有那麼一天,我到他手底下討生活,還能有我的活路嗎?”
又是這麼一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鄧氏演得不膩,彆人也早已看膩。
今兒真心沒有願意陪她演戲的人。
薛順昱在府衙做小伏低,回家再聽她哭鬨,早已對她沒感覺,自然不會安慰,隻喝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銘兒還沒死呢,等死了再哭也來得及!”
鄧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縱有千般不是,卻也是個真心疼孩子的母親,哪能容人詛咒自己的兒子。
“那是你嫡親的血脈,姓薛的,你到底有沒有心?”她仿佛從前根本不認識這個丈夫。
“如果哭能解決問題,你就在這哭死吧!”扔下這句話,薛順昱一甩袖子走了。
這是他一慣的做法,每每跟鄧氏歪纏不清,都會選擇一走了之。
薛紹也沒敢多停留,跟著父親一起離開。開玩笑,唯一能治住鄧氏的人走了,他再不走,留下當靶子嗎?他可沒有挨罵上癮的嗜好。
在沒人察覺的地方,他嘴角不自覺地上翹,笑意帶著幾分猙獰。
好,很好,薛銘出事,他那嫡母就算毀了,以後在薛家,絕無人再能欺他辱他,他一定要飛黃騰達,做個人上人!
趙東籬畫畫的本事並無多出彩,卻也是經過名家指點的,尤其一手工筆,也算學有小成。
非墨對那天在山上見過的青衫男子的五官描述很準確,趙東籬刷刷幾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便躍然紙上。
確實與薛銘毫不相像。
待送至府衙,由區氏辨認,確認無誤,畫像便到了薑文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