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鄧氏才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
這是薛家的辛秘,更是她一手操辦的悲劇,當著薛順昱和薛紹的麵,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的!
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如何能讓她收得回去?
“大人為何會關注我家宅子裡失德的小娘?”她訕訕地想往回轉圜:“彆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了,大人,您此番前來,可是給我薛家一線生機?薛家願傾舉家之力,換銘兒一條性命,請大人成全!”
鄧氏一邊說,一邊就想掏銀票出來,在她淺薄的見識裡,大人物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薑文遠是官,官哪有不貪的。
“放肆!”都沒用薑文遠開口,平貴搶先一步,阻止了這瘋婦繼續說胡話。
薑久盈一直觀察著薛家三人的表現,他們下意識的反應都沒逃過她的眼睛。
薛順昱明顯有些抗拒這個話題,像吃下個蒼蠅一樣惡心,這算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應。
鄧氏則震驚之餘,眼神躲閃,有些心虛的表現。
恐怕當年的事,其中還有彆的內情,她不願意讓薛順昱知道。
讓薑久盈意外的,則是薛紹的反應。
短短幾秒鐘時間,他有怨恨,有悲痛,甚至還夾雜著幾分快意,神情十分複雜,臉上微表情變幻莫測,最終又在極短時間內恢複了平靜。
無悲無喜,仿佛與他無關一般。
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比自家大哥都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們明明是同齡人。
薛紹這個人身上,有秘密,他不像個普通人。薑久盈不由想到之前研山度假村那遠超當世的設計理念。
不會這麼巧吧?這個人就是她老鄉?
“公子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再說些沒用的,我保證薛銘在裡麵的日子隻會比之前更難過。”
鄧氏連說不敢,扭扭捏捏地道:“那小賤人不守婦道,我做為當家主母,處置了也沒什麼問題吧?”
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不會有人知道的。鄧氏不停偷瞄在她後麵不遠處的薛紹,見後者沒啥反應,稍稍安心。
“這事老爺也是知道的。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薛順昱明顯不太想提及,勉強附和:“是,內宅醜事,不知大人與公子為何追問不休?”
薑文遠雖然不知道女兒突然提及此事用意為何,但絕不會當著外人麵拆自家閨女的台,隻能裝做高冷模樣不出聲,讓薑久盈自己發揮。
“薛銘的供詞裡,曾經說過,那個被溺死的小娘,才是他的生母,可有此事?”薑久盈死死盯著薛紹。
“哎呀,哪個殺千刀的亂嚼舌根!銘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與那個賤人有何乾係?”鄧氏眼睛都紅了,從地上爬起來,衝著薛紹就是一耳光。
“這個下賤胚子才是那小賤人的兒子,要不是我家老爺心善,早連他一塊扔荷花池了!你說,是不是你蠱惑銘兒,告訴他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