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個大男人都聽得鼻頭發酸,再看荷花自己,小小孩童一臉漠然,仿佛在談論著彆人的命運,生與死都沒有多大關礙。
“哼,也不知這狗爺是何方神聖,諸位同本官一同會會他如何?”薑文遠輕輕將荷花抱進來,隔著衣物都能摸到她的根根肋骨。
回想自家小女兒在她這般年紀時,是如何的珠圓玉潤,不由又心疼幾分,既而轉變為對人販子的痛恨。
在他治下,尚存如此毒瘤,他做為刑名官難辭其咎,如若不能儘快抓到人,再讓其害了彆人性命,他如何麵對安慶府這一府父老!
被突然抱起,荷花本能地摟住薑文遠脖子,再聽見這位對她一直很慈和的老爺爺說要去找狗爺,嚇得連連搖頭,帶著哭腔阻止:“老爺爺你是個好人,狗爺爺是壞人,你不要去,不要去!”
小小的人兒,隻知道被狗爺爺帶走,那下場絕對不會好。
“荷花莫怕,無論你口中的狗爺爺是何人,我們這裡有九個叔叔伯伯,總不會連一個壞人都打不過。”薑文遠忙著哄孩子,趙東笞隻一抬手,屬下人立即明白他們要乾什麼。
三名身手最好的無聲無息地摸進了田廣家,將剛吃完朝食,還沒來得及散開的一家人拿下。
“你們是什麼人?”田廣被按倒在地,蹭了一臉土,心中怒氣陡增,自他家開始發達,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對他了。
趙東笞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叫你的狗爺爺來救你,否則彆怪我們心狠手辣!”
田廣不由身上發涼。知道他是狗爺的人,還敢如此行事,這夥人究竟是何來頭?
他們一行人為方便行事,未著官服,穿得都不打眼,田廣見識不多,自然認不出來。
“有話好好說!狗爺不是想見就能見的,殺了我你們根本找不到狗爺!”田廣冷靜下來,隻要這夥人有求於他,他性命無礙,便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要說這田廣也是個人物,與自家兄長交惡,在父親亡故之時被淨身出戶,半個銅板都沒分到,窮得叮當響下,外出討生活。
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幫了不得的大人物,幫他們些小忙,便能換取不非錢財,得以衣錦還鄉,智計與手腕自然不俗,不似一般田舍漢。
被從地上拉起,田廣初始很高興,看來自己扯虎皮做大旗的招式見效了,他扭了扭脖子,舒緩酸澀之意,這才一仰頭,叫囂道:“兄弟們是哪條道上的?我自認與諸位井水不犯河水,為何私闖我家,拘我一家三口?”
“三口?怕是你忘了,還有兩位童養媳吧?”薑文遠從洞開的大門口抱著荷花走了進來,聽到田廣這句話,頓時來了氣。
自己領回家的孩子,便是裝樣子,也得裝得像些吧?他是從來沒把這些女娃娃當人看啊。
“荷花?你這吃裡扒外的小賤種!”田廣以為這些人能找到他家門,是荷花指路,不由心生怒意。
“吃裡扒外?田廣,本官問你,你可知,略賣人口,罪當幾何?”
官?什麼官?狗爺可說了,本地的父母,那是他們的靠山,讓他放心大膽乾!他們是上麵有人罩著的。
“我呸!還本官,一大把年紀了,是不是嫌命長?本地的父母,我亦是見過的,可沒你這麼又老又醜,還好管閒事!”
這倒不是田廣吹牛,他確曾跟著狗爺一塊,去知州府上用餐,隻不過是人家吃著他看著,人家坐著他站著,但即使如此,也夠他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