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自己的小廝學磨墨,又專程向已經考過試的府裡諸人討教如何能讓墨沒那麼快凝固,做好準備,薑承軒第二次住進了號房。
如此比上一次好多了,雖然還是冷,還是不便,到底有了心理準備,發揮比初次強多了。
自此,號房成了薑承軒最愛,得益於年輕身體素質過硬,他並未得風寒,一路自虐地堅持到了開春。
春闈時間到,薑久盈望著貢院人山人海的場麵,心裡期盼家裡的幾個哥哥一次性通過,再也彆受這份罪才好。
她蜷在車裡,捧著暖手爐,裹著狐裘,尚且還覺得冷。唉,這個時代的男人真不容易。
薑文遠今兒特意告假來送兒子,都沒來得及回家,又匆匆跑去刑部上班。
他昨天接到一份公文,似乎安慶府團練使吳家出了點事,交由他批辦了。
涉及到老搭檔,政見不合那都是過去式,也不知道他家出了什麼事。
新任安慶通判耿大人上報,吳越的一個嫡子、五個庶子,先後歿了。其中嫡子墮馬而亡,五個庶子,均是中毒死亡的,死狀一模一樣,現在耿通判懷疑是吳家夫人張氏所為,卻苦於沒有證據,吳越氣急敗壞想要休妻,張氏則一臉淡漠。
耿大人束手無策,趙仵作連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本地的醫生也辨彆不出,根本無從查起。
一句話,吳家亂成了一鍋粥。
啊?如果他沒記錯,除了已經不小心被董老六的人殺害的吳恙,吳越隻餘了一個嫡子吳鵬程,和五個庶出子,最小的剛剛六歲,剩下的都是女兒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新出生的男丁。
這什麼仇什麼怨,是要人斷子絕孫嗎?
薑文遠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請示下刑部侍郎,這樣膽大包天,殺害官宦子弟的案子,要不要刑部派人督辦。
得嘞,問就是需要,想派人就派人吧,不過彆的人手沒有,願意去自己去。
薑文遠:……你們真是欺負人啊!我去就我去!
趙東笞眼珠子一轉,如果薑文遠手腳麻利的話,來回一個月案子能搞定了吧,到那時,武舉已經結束,自家弟弟就能回家了,不如……
嘿嘿,小弟,大哥隻能幫你到這了。
“什麼?叫小女跟著去安慶辦差?這如何妥當?”自家閨女暈車暈得這麼厲害,他這個當爹的心疼。
“此案最關鍵,就在於查清毒物來源,隻要找到來源,便能順藤摸瓜。聽聞令媛見識頗廣,且於洞察人心上有些建樹,也許帶著一起去,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薑文遠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最終回家考慮再三,天氣還冷,就彆折騰自家閨女,還是他這老胳膊老腿先去吧。
趙東笞對此有些遺憾,卻也知道自己那小小私心有些對不住人家閨女,便派了個仆從給薑文遠,保護他的安全。
薑文遠再三道謝,帶齊人手,奔向安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