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等你死了以後,這家裡的錢都是我的了吧?”雖童言無忌,但聽到的心裡頭能舒服才怪。
吳老夫人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越是老越是怕死,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最忌諱聽一個死字。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吳越卻在心裡默默為這孩子點了個讚,小祖宗喲,會說話就多說點!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孝,但看到處處難為他的母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就莫名有點暗爽。
“養不教,父之過!”吳老夫人嚴厲地瞪著吳權,罵道:“你是怎麼為人父的?好好一個孩子,淨教些亂七八糟的!”
還想占人家便宜呢,吳權生怕自家死孩子把難得的好機會給作沒了,自然吳老夫人說什麼是什麼,半句也不多嘴,老老實實請罪:“都是侄兒的錯,是家裡的婆娘嘴上沒個把門的,當著孩子的麵說些閒話。”
“此次寄回去的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孩子真過繼給我們,就與大房沒有任何乾係,日後自會有他的前程造化。當然了,我等也不是那死板迂腐之人,你們生計艱難,我們自不會坐視不理的。”
吳老夫人是鐵了心要認這孫子,甚至不惜拿錢鋪路了,隻要喂飽了吳權,日後好好教這孩子,長大了,自然心向著二房。
“母親,既是給二房認兒子,也得聽聽兒媳的意見吧。”張氏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家族大事,哪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吳老夫人覺得這個柔弱的兒媳讓她有些看不懂了,自嫡孫出事,就有些不大對勁。
“我是外人?母親您就不是了?”張氏與吳老夫人說到底,都是嫁進吳家的媳婦,嚴格來說,都算外姓人,本質上沒區彆。
“你!越兒,還不管管你家媳婦,敢這麼跟婆母說話,是不是也想忤逆不孝了?”
合著忤逆不孝這麼不值錢,一句話不聽,都算了?
“婆母息怒。此次媳婦前來,是想跟您說說,公中賬目之事。”
張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嫁妝單子和公中往來賬。
張氏娘家豪富,既是場利益婚姻,陪嫁時送來的東西可不少,滿滿當當128台嫁妝,單壓箱銀,就有五萬兩之巨。
在一個銅板能吃頓飽飯的時代,五萬兩無疑是一筆巨款,且還有田莊鋪麵幾處。
可現下剩的,少得可憐,基本已經被花得七七八八了。
張氏以前不想計較,花用便花用了,一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此時她想計較,不願為這滿府沒她血緣的白眼狼繼續付出,那麼動用妻室嫁妝,便成了吳越大大的汙點。
吳越但凡要點臉,至少得先來哄好她,吳老夫人但凡還有點愛子之心,便得容她這個兒媳婦說幾句話,甚至做出必要的讓步。
張氏的要求很簡單,這個孩子可以留下,過繼也沒問題,但不是占著嫡子的名份,隻能做個庶子。
她的孫兒,必須名正言明接回來,長子嫡孫,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