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馬上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銀器遇到砒霜劇毒是會迅速變黑的,吳越除非瞎了才會看不到!
“我、我、我從一個遊醫手裡買的毒藥,他說過這種毒銀針探不出來。”
“編,你接著編!”薑久盈也不生氣,笑眯眯看耍猴似的:“此毒製作不易,來源可考,你就不要再抵賴了,說吧,到底是府中誰給你的?”
如煙低頭,沉默不語。
終於不再想著編謊話騙人了,也好,反駁也是需要費口舌的。而且她的沉默,也從側麵承認,有人指使她這一事實。
“大娘子,還得勞煩你去搜搜她的東西,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毒藥就不用想著能找到了,隻要如煙不是腦子進水了,這種用剩下的玩意絕不敢留存。一把藥粉,隨處找個馬桶一扔,無影無蹤。
如煙算是家生子,隻福薄命苦,小小年紀父母便一病都沒了,隻留下她一個在府裡,在沒到大娘子身邊前,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她的全副身家加起來,隻有一隻紅漆柳木箱子,裡邊裝著十幾兩散碎銀子,春夏秋冬衣物各兩身,以及幾件首飾,有幾個還頗值些錢財。
張氏身邊的如霧輕咦出聲:“大娘子,這幾件首飾,奴婢都認得。”
“這個赤金絞絲紋鐲子,是您賞的,這隻綠寶石戒指,是過年時咱們院裡每個姐妹都有的,這條金項圈,是大公子去年端午時送進來的節禮,您讓我們姐妹挑來攢嫁妝的。”
如霧如數家珍地報著每件首飾的來曆,說到最後一件時,遲疑了:“這隻嵌珍珠銀鎏金挑心,是上元節時,府裡公中發的份例,這隻挑心很特彆,奴婢記得很清楚,是分給三房老太太的。”
張氏微訝。
雖同住一府,二房養著三房,但其實三房的人很少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無論是不良於行的老爺子還是招搖的三老太太,其實多數時間很乖地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與他們來往不多。
三老太太自獨子夭折之後,變得特彆......怎麼說呢,貪財吝嗇,對錢財看得很重,簡直就像貔貅一般,隻進不出。
連二房老夫人做壽都隻送一副拿不出手的字畫,其他人有什麼大事小情,她更是連麵都不露,就彆提送禮了。
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她賞過下人一個銅板,在三房伺候的人,但凡有些關係都進去沒多久便想辦法調出來了,剩下沒本事的,苦哈哈拿點月例銀子湊合活著。
這挑心雖然不是純金的,但是做工極好,上麵鑲嵌的珍珠圓潤有光澤,也價值不菲,三老太太會平白無故送給個隔房侄兒媳婦身邊的二等丫頭?
這裡邊要說沒有貓膩,嗬嗬,三歲孩子都不信!
“說說吧,這挑心為何到了你手裡?”
“我在後花園裡撿的,撿的。”如煙眼珠子亂轉,這次她是真慌了。
真要命,怎麼把三老太太給牽連出來了?她一時沒了主意,又開始語無倫次地撒謊。
“沒事,找來三老太太對質,一問便知,謊言這東西,如果事先沒對好口供,最好不要咬得太死,以免絕了回旋餘地。”薑久盈耐心告罄,正巧她隻剩三老太太還未見過麵,這下正好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