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前來的大官,他也隻是草草行了個禮,請他們隨便坐,便繼續重複著喝悶酒,咳嗽的動作。
在被問及是否與人結怨,有沒有仇家一事時,伍韻冷笑:“咳咳,賤籍人,命不值錢,與人結怨的也活不到現在。”
就算被打死在街頭巷尾,也不過得一句官府的當街毆鬥的評語,便對案件性質蓋棺定論,反正死就死了,賠些錢就好。
伍韻年輕時也是個小角兒,在戲班裡有頭有臉,不然也不能獨自買個小院安身,他這麼些年,對衣食父母有求必應,對戲班裡的同行也禮讓三分,彆的角兒都有的傲氣,他一點沒有。出了名的老實巴交,哪會與人結怨。
自己的兩個孩子就更不必說了,平常活動範圍僅限於家與戲班,輕易不會離了北城,更不會不長眼地跑上主街,衝撞貴人。
他們都已經如此小心了,為何還會遭此橫禍?
伍韻如此自暴自棄,皆因他恨自己的身子不爭氣,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輪到一雙兒女小小年紀扛起養家的重擔,外出討生活,從而給了壞人害他們的機會!
他現在無限後悔,為何把一雙兒女也養得如他一般,是兩隻溫順的小綿羊,要是他們能性格剛烈一些,便是不能逃出升天,也得給那凶手咬下幾塊肉來!
奔波一天,雖多數時間是坐著轎的,薑久盈回到家後也覺得體力不支,蹬脫兩隻鞋,趴在榻上,任由忍冬和桔梗伺候著換衣淨麵。
“姑娘緣何非出去吃苦。”桔梗一邊給薑久盈洗腳,一邊為姑娘報委屈。
好好的官宦嫡女,又定了門好親,如無意外,一輩子富貴是注定的,何苦來的跟著三老爺出門查案。
“桔梗,慎言。”忍冬製止了她的抱怨:“我們是姑娘的女使,姑娘願意做什麼,我們好生伺候便是。”怎麼能讓個當奴婢的,質疑姑娘的事呢?即便出發點是因為心疼,亦是沒規矩了。
“桔梗,你不懂。”薑久盈輕聲道。
是啊,她可以安安心心呆在家裡,自有父親和眾位叔伯擋住外麵的風雨,自有母親和祖母伯母他們為她安排好今後的人生。
舒服嗎?當然舒服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生活如何不舒服呢?
如果沒的選,薑久盈自然願意過這樣的日子。畢竟她上輩子最大的夢想也是不上班還有錢花來著。
可現在她有機會了,有機會參與、見證,體驗這個時代最真實的一麵,她便想要出去走走看看。
看看這些有血有肉的人,看看這繁華與腐朽並存的時代。
人類的悲歡從來不是相通的,不然又為何會有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的說法。因此她沒辦法對受害者家屬的悲痛感同身受。
或許出去走走,看看,見識下最真實的大周朝,經曆些普通百姓的喜怒哀樂,是她最能貼近原來生活印跡的方式吧。
如果連她也忘了,徹底融入這個時代,那麼她還是她嗎?
沒有理會兩名女使的爭執,她閉目養神,真是累啊,果然由奢入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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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停更一天,親們後天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