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盛這才發覺,身邊這位小哥原來是自家的侄女,當下皺了皺眉,小聲斥責道:“胡鬨,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身邊可圍著一群百姓呢,碰到傷到可如何是好?
“不礙的,有小侄在呢。”趙東籬連忙上前解圍。
見他將侄女護得還算嚴實,薑文盛才總算放下了教育薑久盈一事,轉而將心思又折回秦素身上。
“她方才可曾承認,曾經育有一子?”薑文盛突然問道。
“是,五叔,她親口承認的。”薑久盈有些擔心,上次在他的院落裡聽他閒話舊事,對這名女子可謂情根深種。
雖自家五叔是個純正君子,一切發乎情,止乎禮,沒有與不能在一起的賤籍女子過多糾纏,但這麼多年孑然一身其實也是間接表明了態度,他從未曾放下。
此時聽聞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子早與彆人互許終生,連孩子都生了,而他對此一無所知,還單相思地癡戀。
薑久盈生怕他文人心性,想左了,非要鑽牛角尖,以後她的五嬸可就遲遲不可能存在了,老祖母不知道還要白多少根頭發。
按時間來算,五叔認識秦素時,她的兒子應該已經七八歲了,畢竟她本身就比五叔大小十歲,他們認識之前發生的事,人家也沒有義務一定要告訴你不是?
“她在撒謊。”薑文盛目露哀傷,喃喃自語:“為什麼?”
“五叔緣何說她撒謊?”薑久盈心突得一跳,想起姚思秦身上種種違和之處,忍不住追問。
“那老鴇明明白白告之與我,在她籍沒入了樓裡時,便已然喝下絕子湯藥,終其一生,斷無可能生兒育女的。況且她若生子,十月懷胎,怎麼可能瞞得過老鴇。”
這是薑文盛內心最大的痛。亦從未曾與人說起過。
彼時情最濃時,他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心性不穩,就算知道他們兩人不合適,家裡斷斷容不下,還是偷偷想法子,賣了手頭幾件珍品,籌了銀錢,想替秦素贖身。
當時老鴇提及秦素乃罪官家眷,按理不得脫籍,他亦無所謂,隻要能離了這樓裡,不用賣身,他可以將她養在外麵。
然而老鴇接下來說的話,最終澆滅了他內心熊熊燃燒的火,不能生育,是哪個男子都不能接受的,或許在彆人看來,外室不能生育,那不是最好不過的事,反正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然而薑文盛是拿她當妻室看待,便是隻能委屈做個外室,他不娶正妻便是了,以後和和美美,無妨的。
然而沒有子嗣……
十幾歲的小小少年猶豫了,最終退縮了,這段丟人至極的經曆,他便從未曾提及。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不能生育的她早有兒子,老鴇沒道理撒謊騙他,那便是秦素自己在說謊,姚思秦絕對不可能是其親生!
“來人啊!讓人犯簽字畫押!”姚鏡均與秦素一前一後按下手印。
“姚鏡均謀害人命九條,死罪難逃,本官依大周律,判姚鏡均斬立決;秦素為其幫凶,為其提供便利,雖未動手殺人,卻參與綁架死者,罪大惡極,本官判你絞立決。你二人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