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平長公主府。
“喲,今兒個太陽許不是打西邊升起來的。陳棣他找我乾嘛?”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美婦斜躺在榻上,微眯著眼,漫不經心問道。
前來通報的仆從哪裡知道平王世子想些什麼,隻得靜靜等著主子示下。
“請他到會客廳。”慶平長公主伸手,極不情願地由著楊燁將她扶起,伺候更衣,這才緩步出了臥房。
蓋得又高大又寬敞的臥房裡還用著冰,自然極舒爽,出來之後便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沒來由得讓她有些煩躁。
陳棣與她的年紀相差二十餘歲,根本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慶平長公主成婚開府之時,陳棣尚未出生,能有什麼親戚情分,不過是看在同姓一個陳的麵子上,不能讓人家上了門了難堪。
這繁文縟節,便是她貴為長公主,連當今都得給幾分薄麵亦不能幸免。隻要想想他們陳家多少沾親帶故的,她就更心煩了。
“給堂姐請安。”這堂姐歲數能當陳棣媽了,他禮數周全些沒有壞處。
“跟堂姐還客氣什麼。這大熱天的,走這一遭挺辛苦吧?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點事,不然陳棣才不願來找她,兩人本也不熟,索性說完正事,趕緊告辭。
於是陳棣便將玉腰所說之事轉述一遍,在堂姐越來越黑的臉色中淡定說完,揮揮衣袖地拜拜了,不用謝,請叫我**。
“那血書現在何處?”慶平一雙好看的鳳目此時睜得大大的,惡狠狠盯住玉腰。
“奴真的燒了,此等禍害,奴如何敢留?”她欲哭無淚,早知道會被平王世子盯上,被送到這個可怕的地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姚家尋人的。
明明外麵五月正炎熱的天氣,玉腰跪在廳裡,隻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眼前這位,可是連太醫一家子都能弄死的狠角色,自己栽到她手裡,還能活嗎?玉腰悲哀地發現,原來能在風華居裡安安靜靜當個小姐,已是上天的恩賜了。
“嗬嗬。”對方這輕聲一笑,意思很明顯,並不相信玉腰的話。
“去好好搜搜。”廳裡安靜了一瞬,仿佛有一種微風吹過,玉腰迷茫了,這公主跟誰說話呢?聲音這麼小,能聽見嗎?
“來人,先將她關進地牢。”長公主府裡,有個小小的地牢,專門用來關押犯了錯、等候發落的犯人。
“公主饒命啊!”地牢那地方一聽就知道進去了凶多吉少啊!但凶殘的府兵哪裡會聽她聒噪,直接像拎小雞一樣,將玉腰拖了下去。
會客廳又安靜下來,楊燁端著一盞新茶,輕輕放到長公主麵前。
慶平長公主正出神,被這輕微的動靜驚擾,精致的麵孔上浮現出一抹殺氣,在看清來人是誰後又極快隱褪。
“燁哥緣何要做這等下仆之事?本宮會心疼的。”
“這不是想能陪陪公主嘛。”楊燁笑得極明媚,他本就生得好,此時五官比平常更加生動,直迷得長公主挪不開眼。
“還是你最疼我,其他人,沒一個省心的,唉!”慶平輕輕靠向楊燁,俏臉上全是滿足,渾然不覺此時低頭看向她的男人眼底一片冷漠。